第十六章 願者(第4/6頁)

“那可不成。王爺昔日是朝中要臣,今日是朝中要犯,我怎麽能放心讓王爺一個人進京呢?!”金敞嘿嘿冷笑,眉眼間甚是得意。

燕陸離大怒,終忍不住,一把將他拎得雙腳離地,怒道:“你一再出言不遜,休怪我動手!”金敞雙腳蹬了幾下,沒能掙脫,心慌道:“我好意請你進京,你要動手就是毆打朝廷命官,將來到太後面前,太後定會為我做主。”

燕陸離丟下他,不屑道:“少搬出太後嚇唬人,燕某什麽沒見過!”

金無慮在一邊見燕陸離受辱,事由他起,很是過意不去。正擔心著,忽聽得一少年朗聲笑道:“青天白日,什麽事說不清楚,要動手呢?”這聲音比喧鬧的人群更清亮,一時間,金敞手下和燕府眾人不覺停了手四處張望。

那少年徑自走到燕陸離面前行禮請安,“酈遜之叩見燕世伯。家父已在附近,世伯如想見他,遜之這就引您過去。”雪鳳凰跟在他身後,冷冷地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

燕陸離一愣,仔細打量他,立即想了起來,喜道:“你是伊傑的兒子!太好了,你父王也來了?好,好!聽說你封了廉察?孺子可教,後生可畏!”

酈遜之笑道:“不敢當,王爺過獎。”又朝著金敞道,“在下康和王府酈遜之,見過侯爺。”金敞一見他,頓想起連日聽說的傳聞,見酈遜之樣貌清奇,舉止不俗,便客氣了幾句。他心下暗想,這小子長得倒漂亮,難怪太後見了喜歡,還要把公主許給他。這人倒不便得罪。

這當兒酈伊傑的馬車到了太公酒樓,兩邊的人讓出一條路來。酈伊傑身著便服,和氣中帶著威嚴,瞥了眼劍拔弩張的燕、金兩隊人馬,聊家常似地似的對燕陸離和金敞道:“朝廷大員當街喧嘩,不怕丟人麽?”

燕陸離並不理會,走過去一把攬住他,笑道:“你來了就好。”那神情仿佛見到親兄弟般親熱。金敞在一邊向酈伊傑行禮,雖然一臉笑容,卻沒起先神氣。兩人與酈王爺間的親疏立分。

酈伊傑不動聲色地提步往酒樓上走,邊行邊吩咐,“既然出了大事,找個清凈地再慢慢說。遜之你照看一下,安頓好後上來。”酈伊傑一臉公事公辦的官威,金敞剛想開口又縮了回去,白甩了燕陸離一眼,幹笑道:“有康和王主持公道,自然最好不過。”

酒樓內空無一人,夥計們在樓邊如筷子般整齊豎著。燕陸離與金敞各自吩咐了手下一聲,跟了上去,三人直接進到太公酒樓的第三樓上。酈遜之交代了酈家諸將幾句,又找到江留醉他們道:“你們上二樓等我,省得和他們混在一處。”又吩咐雪鳳凰一起去查看銀箱與地道。

金無慮在人群中看到雪鳳凰的身影,不覺奇怪,“這個丫頭怎麽也來了?”再見街上,嘉南王府群將皆列隊整齊,緊緊沿街邊站定,金敞帶來的手下則進了酒樓內,吆喝著夥計開始吃喝。局面實在出乎他先前的意料,只得再看看究竟。

江留醉、花非花和胭脂來到二樓。江留醉想起金無憂,不由一陣傷感,也不說話。花非花知他所想,故意拉他到沿街的欄邊,指著下面道:“你說酈遜之會發現什麽名堂嗎?”

酈遜之和雪鳳凰正在下面仔細翻箱子,又到君嘯所說的房中去查看。江留醉想起大理寺內起火的事,悶悶地道:“他們看不出什麽花樣的,對方總是先行一步。”他心中不大順暢,眼光在街面上亂走,茫然地看過來看過去。

金無慮見酈遜之和雪鳳凰進了裏面的一間客房,有心跟進去瞧個仔細,無奈有重重軍士把守,只能盡量往前擠,尋了一個較近之處盯著。他行動有幾分顯眼,正好落入樓上江留醉的眼中。江留醉見那相貌有些眼熟,多看了一會兒,心頭大震——莫非是金無憂!

他努力平靜心情,緩過神又想,我發昏了,金大哥早就去了,這人定是金無慮。編了個理由應付花非花和胭脂,江留醉急急趕到樓下找了片刻,看到正專心擠在人群中的金無慮。

江留醉小心地走近,冷不防一把抓住他道:“你跟我來。”金無慮吃了一驚,未能掙脫,只好隨他到了僻靜之處。等只有他兩人時,江留醉愣愣地望著他,竟不知說什麽好。金無慮在葬禮上曾見過他,沒耐心地道:“世子差你來的麽?想做什麽?”

“據我們所知,當今四大殺手紅衣、小童、牡丹、芙蓉都已涉入失銀案,他們不僅綁走燕郡主,而且對皇上也虎視眈眈。好在離開京城前,我們救出了郡主。”

金無慮差點一把扯住江留醉,“什麽?四大殺手?”他鎮定下來,瞅了瞅酒樓裏面,“既然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不該攔著我一同去裏面查查吧。”他不親自去翻翻東西,總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