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奪神經血染金龍堡

金龍堡今夜嚴加防範,堡內埋伏著各路武林高手,外面巡查得也十分嚴密,共有四隊警衛在府外值更,每隔一柱香的工夫,便有一隊人馬出發,到府外巡回一趟。

何仲容伏在離院墻十余丈外的一棵樹下,待前一撥人馬走過之後,突然躍起,悄無聲息地掠到墻邊,很快便找到了通往地牢的水道出口,用藍電刀撬開,鉆了進去,回身蓋住了石板。

他雖然沒有來過金龍堡的地道,但對這裏的構造已經十分熟悉,順水道往堡內走,七折八繞,找到了通往地牢的路徑,藍電刀削石如泥,不多一時,他已進了地牢。

一陣熟悉的香氣隱約傳來,何仲容心中大喜。

在臨來之前,他還擔心金鳳不在地牢內。按何仲容自心揣度,以金鳳的身份,縱然有錯,也應該在堡中哪個小院中軟禁,決無打下地牢之理,他從地道而人,為的是出擊不意,卻未料金鳳竟然在此。

地牢中的金鳳此刻心中正忐忑不安。

傍晚的時候,爹爹將她叫去,跟她全盤說出了讓她跟何仲容逃離的計劃,提供了三個方案叫她選擇:

一、讓她暗藏一把匕首,假作有傷,在何仲容來救她時,出其不意在他背上下手。

二、讓她先服下解藥,帶上金府的獨門迷藥,這迷藥無色無味,裝於香囊中,只須在何仲容帶她逃出後悄悄打開香囊,便可將何仲容生擒。

三、讓她任由何仲容救去,以男女情愛打動何仲容,從成玉真手中奪為己有,只要何仲容肯與她結為夫妻,將《六緯真經》取出與之共練,金龍堡便招何仲容為上門女婿。

前兩條金鳳自然一口拒絕,可這第三條,卻讓她頗為動心。

流沙谷一別,倏忽數月。這數月之中,金鳳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何仲容。她雖然不知道何仲容為何不告而別棄她而去,卻相信他一定有一個非走不可的理由。被父親找到以後,她直承了與何仲容的關系,即便是在聽到何仲容已與成玉真私奔以後,也仍表示非他不嫁,這才使得金大立大為惱火,將她打進了地牢,可她寧死也不肯改口。

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她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三個條件。

女兒的選擇早在金大立的預料之中,他讓金風帶上迷藥,如果何仲容對她無情,便下手迷倒他。

金鳳也痛快地答應了,心中暗忖手是我自己的,我不肯下藥,別人能來我何?

但金大立卻提出了一個更為苛刻的條件,讓金鳳先服下金家的毒藥“兩季散”。此藥毒性劇烈,但潛伏期甚長,服下之後,要半年後方才毒發。在這半年中若不服下解藥,毒發之日,無藥可醫。尤其可怕的是中毒者並非當場斃命,而是下肢癱軟,從此成一廢人。

這本是金家用來神不知鬼不覺害人的一種辦法,尋常不肯使用,這一次也拿了出來,並用在了獨生女兒身上。

金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父親的條件,當面吞下了毒藥。在她心中,只要能見何仲容一面,便是當時毒發,也在所不惜。

金鳳是大小姐,男女尊卑有別,她在地牢中圈著,尋常獄卒只能在拐角外的門邊把守,不敢到這一條通道上來。即便是今天這樣非常的情勢下,也是如此。

何仲容來到車前,沒有一人阻擋。婢女秋雲猛見一個人影掠到牢門前,剛要出聲喊叫,已被金鳳一指點中了穴道。

春風是個乖覺之人,及時收住了口。

何仲容用藍電刀悄悄削斷了鐵欄,伸手拉金鳳出來,金鳳裙袂在他削斷的鐵欄上一絆,人向前一撲,就勢倒在了他的懷中。

何仲容趕緊要扶正她,不防金鳳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熱情地膠住了他的嘴唇。

何仲容至此已無法推脫。

獄卒聽到了動靜,轉過拐角,見一個陌生男人摟住大小姐正在親嘴,嚇得魂飛魄散,大喝一聲:“孽畜,看槍!”將一把紅櫻紮槍,惡狠狠地向何仲容背後捅來。

何仲容摟著金鳳,動也示動,那槍頭直戳在後背上,卻如同戳在鐵板上一般,發出叮的一聲硬響,獄車震得虎口發麻,險些丟了槍。

他呆呆地愣在那裏看著何仲容,不知這個刀槍不人的人是鬼是神。

半晌,才大喊一聲:“不好啦!”轉身向外跑去。

何仲容淩空虛點一指,氣流沖出,點在獄卒後背上,將他定在了地道中,一只腳還向前擡著,如泥塑一般,定了片刻,終因重力前傾,撲倒在地,不過那姿態卻依舊沒變。

牢裏頓時亂成一團,獄卒們嚎叫著沖過來,明晃晃的刀槍如林般指在二人胸前,攔住了去路。

何仲容看看金鳳。

金鳳道:“你們讓開,讓我們出去。”

獄卒們明知她是大小姐,但既然此刻是在獄中為囚,便不敢任她來去,但也沒人敢上前答話,只是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