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遭暗算家破又人亡 困窮途形單更影只(第3/4頁)

還乞師傅可憐著我,接受了我的這個請求罷。”銅鼎真人卻不再說什麽話,只在衣袖一拂間,他那法身早已杳然不見。鏡清道人正自惘惘然,卻又覺得自己也已不在這山下,忙一省察時,方知白己早到了山上,盤了雙膝坐在那裏,手中捧著的卻正是神經第七卷,又回復了當年修道時的那種光景了。這明明是銅鼎真人已答允下他的這種清求,準其再在這山上修道的了。於是,鏡清道人的事情,也就在此告上一個結束。至於他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卻還須待之若幹年之後,並非現在我們這一輩人所能知道的呢。再說鏡清道人既被銅鼎真人召了回去,重在白風山續修道業,當時邛來山上的這個擂台,也就不收場而自收場。因為主持擂台的兩個正主,既都已走得不知去向,那邊台上的一班孤群狗黨,自然也就紛紛作鳥獸散,各自逃命要緊,這擂台那裏再打得起來。

因此,一般來打擂台的人,也只好惘惘然各就歸途,真合了“乘興而來,敗興而返”這兩句話了。

而這般轟轟烈烈的一個擂台,竟會如此的草草收場,和著哭道人這麽一番如火如茶的氣象,刹那之間,竟又會家敗人亡,落得如此的一個結果!真都是出乎一般人意料之外的,很足使人感嘆不已。這都按下不提。

那麽,那個遭了家破人亡之痛的哭道人,一個遁,又遁到了那裏去了呢?原來他在一遁出了邛來山之後,正想收了遁光,在地面上暫時歇一下足。不料,忽從那裏傳來了一股絕大的力量,只一招,就把他晃晃蕩蕩的招到了那邊去,竟是一點兒也不容他作得主。哭道人心中不禁大大的吃上一涼道,“莫非當我遁走的時候,已被金羅漢、方紹德那些人窺破了機謀,也暗暗追隨在後邊,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便玩起這一手來了。倘然真是如此,我不免仍要落入他們的掌握之中,可就沒有了命了。”正自十分著急時,早已給那一股力招到了那邊,在當地兀然的站著了。在對面一塊大石上,卻坐著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正笑迷迷的望著他。哭道人一見是一個不相識的人,並不是什麽金羅漢,也不是什麽方紹德,更不是昆侖、崆峒、峨嵋三大派中其他的什麽人,早把心事放下了一半。還有那一半的心事,是只怕那老者或者是一個什麽妖怪,觀他剛才只是那麽的一招,就把他自己招到了這一邊來,可知定有上一種非常驚人的本領,遠非他自己所能敵。

現在既落在這麽一個有本領人的掌握之中,可仍是一樁不了的事情呢。

然而,那老者對他卻無絲毫的惡意,見他露出一種懷疑的神氣,只瞪起了一雙眼睛向自己望著,一句口也不開。便又從石上站立了出來,拱上一拱手,含笑說道,“你不是邛來山的哭道人麽?清了,請了。這一次的擺設擂台,真是辛苦之至,至於後來的那種結果,也是大數所注定,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你也不必怎樣的懊喪罷。”這真是奇怪,那老者不但是認識他,並對於他在邛來山擺設擂台,以及後來失敗下來,前後一切的經過,更象是了如指掌。最後還十分的關切,又向他如此的勸慰著,好同有上了多少年交情的一個老朋友一般。而他自己可真不認識這麽一個人,在如此的一個情形之下,倒使哭道人更是呆了起來了。那老者便又笑著問道:“哈哈,你不認識我麽?你對於我的很是認識你,而你一點也不認識我,很是不解並覺得那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麽?那麽,請你向著我的這個頭上望一望,便可知道我究竟是一個什麽人了。

他這話,竟是越說越奇怪了起米,一壁也就把他的一顆頭低了下來,恰恰當著了哭道人的眼面前。哭道人不由自主的,便把眼光向他的頭顱上掃射了一下,但也不見到有什麽特異之處。只在發際,赫然的呈露了七上香疤,這顯然是和尚們受過了戒所遺留下來的一種戒疤。啊呀!照此說來,莫非這老者從前是出過了家的,現在卻又還了俗了。哭道人一想到這裏,不禁也脫口而出的,說道:“哦,你老莫非從前是出過了家的?但不知法諱是哪兩個字?一向卻少會得很。”那老者不覺把頭點上幾點道:“不錯,不錯,這一猜可給你猜著了。不瞞你說,我就是湖南紅蓮寺的知圓和尚。從前我們大家確是沒有會過面,不過在不久的以前,我曾私下到過一次邛來山,卻在暗地裏把你認識了下來了。至於今天你會到這海島上來,那是我早就推算了出來,所以我預先在這裏恭候著大駕呢。”紅蓮寺的知圓和尚,曾把湖南蔔巡撫在寺中囚禁了起來,後來在無意中給陸小青識破機關,引得大隊官兵前來圍攻。紅蓮寺雖是燒得成為灰燼,知圓和尚卻依然幸逃法網。這一樁事,差不多在江湖上已是傳說了一個遍,凡在江湖上走動走動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了。所以,當哭道人一聽說那老者就足大名鼎鼎的知圓和尚,覺得很是出乎意外,立刻露出一種肅然起敬的樣子來道:“哦,你老就是從前的知圓大和尚,這真是失敬之至了。但是,怎麽又會來到這裏的?”知圓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