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遭暗算家破又人亡 困窮途形單更影只(第2/4頁)

管他媽的,不如跑走了再講罷。‘君子之仇十年’,我隨後去依舊可以找著了他們,一個個的細算今天這筆帳的。他把這個主意一打定,便乘大家不防備的時候,倏的把劍一收,借一個遁,遁走了。

他這一走不打緊,卻拆了鏡清道人的一個大爛汙。原來,在最初大家圍著了哭道人的時候,已有一部份人也把鏡清道人圍著了。如今,見哭道人一走,便又把那邊所有的攻擊力,也都移加到這一邊來,竟把鏡清道人作為他們唯一的對象了。這可真教鏡清道人有些兒不容易對付呢,然他不比哭道人這般的不要臉,他倒是有上一點英雄的氣概的,越是在這般困難的局面之下,越是把他的精神打了起來。一個人暗自在想道:“在今天如此的一個局面之下,以我一個人而去抵擋住他們許多人,並在這許多人中,還有上了不少的能人和高手,那我就是打敗下來,也是一點不足羞恥的。萬一竟是給我打勝了,不,就是不能打勝,只要大家打上一個平手,哼,那時候我鏡清道人的聲名,不是就要洋溢於四海麽。”

可是,他自己雖尚要在這裏努力的支持上一會,暗中卻已有一個人,不能容許他是如此。只在一陣清風飄拂之間,早把鏡清道人從擂台上吹了起來,飄飄蕩蕩的,向著天空中直送了去,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時候,又是一陣風直對著他吹來,把他向地面上打去,便象栽上一個筋鬥似的,又將他跌落在地上了。但在他的身體上,卻一點兒的傷也沒有受到。當他忙睜開眼來一看時,只見所跌落的那個地點,正當著一座高山之下,這地方倒看去覺得好生的熟,好象他自己從前曾到過了不少回似的。再經上他仔細的一想,不禁恍然大悟道:“啊呀,這不就是白風山,我從前學道之地麽?想不到一別多年,我現在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來了。而且還是經風一吹,恰恰吹到這個山前,將我跌落下來的,這又是什麽人玩的一套把戲呢?真是有點奇怪了。”同時,又瞧到了山邊的一草一石,都似見了故人一般,各有一段歷史可追尋,更引起了不少的舊感之想。

正在這麽追懷舊跡、俯仰興悲之際,忽見眼前晃上一晃,即見這座山巳被什麽黑越越的一件東西遮蔽著了。細一瞧時,方知是大與山等,高與山齊的一個巨人,當著山前而立,睜出了大得無比的一雙大眼睛,向他注視著。鏡清道人方知,是他的師傅銅鼎真人顯出法身來了。那麽,他此番的被攝到這山下來,定也是師傅玩的一個手法。否則,換了別一個人,法力總只和他相等,對於他決不能這般的指揮如意呢。一壁忙也將坐的姿勢改成為跪,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道:

“弟子真是該死,如今又回得山來了。”在這寥寥的幾句話中,卻含有失敗歸來,羞見師傅的一大片意思在內。銅鼎真人聽了,將他那張大臉一板,厲聲叱道:“咳,你真是該死之至。你下山以後的一切所作所為,也太是鬧得不成樣子了。我當初為了你的魔心已起,不能再靜靜心心的習道下去,為整飾我的教規起見,不得不忍心驅斥你下山,原也含有教你到塵世去閱歷一番的意思在內。不料,你一下得山去,就膽敢創出什麽長春教來,又定出那種十惡不赦的教規,把人類所賴以存在的羞恥之心都打破。這一來,真不知坑害了多少青年男女呢。誰知你這還不算,又去和那大膽妄為的人合了夥,擺設出什麽擂台,要與普天下的修道之士決上一個雌雄。且不淪你的本領究是怎樣,只是你想要獨自稱霸於天下,把所有修道之士一齊都打倒,這個心未免大不可問了。

倘然再聽你這般的胡為下去,更不知要鬧出些個什麽事故來,我做師傅的恐怕還有大大受累的日子在後頭呢。固此,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不得不把你召回來了。當你跌落在這地上的時候,我也就把你看了神經所學得的一切法術,都收了回來。從此,你便和尋常人一個樣子,再也興不起什麽波浪來,我也就可把心放下呢。好,我已言盡於此,我們的師徒關系也從今天起不再存在,你去罷。”

銅鼎真人把這話一說,可真把鏡清道人急得什麽似的。心想:師傅遇著了不肖的徒弟,發見了他們的劣跡以後,氣惱得把所傳授的法術都了回去。這在我們修道人中,倒也是常有聽得的事情,並不是什麽假話。我如今給師傅把所有的法術都收了回去,當然已和尋常的人沒有什麽兩樣,這還能作得出什麽事情來呢?而年齡也己很老,不是馬上就要遭到滅亡了麽?他如此的一想時,忙又叩頭哀求道:“現經師傅痛加訓迪,也知以前所作所為,真是該死之至。此後當痛改前非,決不敢再這般的胡鬧了,請師傅顧念舊情,仍準弟子列在門墻,並準其在山上繼續修道。或經此一番挫折之後,魔心已是退去,能再把這神經從七卷起,靜靜的接續著修習下去,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