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擋劍鋒草鞋著異跡 燒頭發鐵匣建奇勛(第4/5頁)

“這話不錯。這間房子並不大,我們比武的時候,再放些閑人在內,的確很是不便的,還不如先請他們出去罷。”說完這話,即把兩眼望著眾人,似乎向他們下著逐客之令。眾人都懷著好奇的眼光而來,如今兩人快要比武,好似鑼鼓已響,好戲快要開場了,原舍不得離開這戲場而去的。

不過這個條件,並不是趙五提出,卻是余八叔提出的。他究竟是屋主人,他們違拗不得,只好怏怏然退出室中,但依舊舍不得不偷看一下,便相率轉至廊下,就那疏疏的窗隙中偷窺著。

趙五卻不知已在什麽時候,在他身邊的一只小匣中,把那一對飛劍一齊請出來了,眾人只見他把口略略一動,似乎對余八叔說道:“你準備著罷。”即有一件東西,倏的從他口內沖出,化成一道白光,箭也似地一般快,直向余八叔的帳內射去。眾人並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不過忖度起來,大概就是他所說的飛劍了。倒著實有些替余八叔擔心,暗道:象這樣夭矯無倫的東西,簡直和遊龍沒有兩樣,很帶上—點妖氣,那裏是什麽飛劍,余八叔雖有絕大的本領,也只是一個凡人,又是癱瘓在床的,哪裏抵禦得來,怕不立刻就要喪在他的手中麽。

可是眾人雖這般的替余八叔擔著心,余八叔自己卻是十分鎮定,昂著頭望著那道白光,只是微微的笑。那種從容不迫的神氣,如果被不知他正在和人家比武的人瞧見,還疑心他是在那裏瞧看把戲呢。一刹那間,那道白光卻早巳益行益近,和他的身體相距只有數寸了。他方把手中沒有織完的那只草鞋,略略向上一舉。只輕輕的一撥間,那道白光好象受了重大的創痛,再也不能支持了。立刻撥轉身子,依著空中原來的路線,飛快的逃了回去。接著就慳的一聲,墮在地上。而且奇怪得很,恰恰不偏不倚,正落在趙五的足邊咧。這時在窗外偷看的人,再也忍耐不住了,便一片聲的叫起好來。

這一來,可真把趙五羞得萬分,急得萬分,恨不得立刻把余八叔和那些窗外偷看的人,一齊剁成了肉醬。於是又把牙齒緊緊的一咬,低低的說道:“算你有有耐,這第一劍居然被你躲過了。

但是這第二劍,我更當加上一些功勁,看你還能抵禦得住抵禦不住!”他一壁低低的說,一又把鼻子向內吸了幾吸,兩頰鼓了幾鼓,好象正在練氣似的。一會兒,把嘴盡量的一張,便又有一道白光,從他口內直沖而出。那夭矯的姿勢,飛行的速率,比前更要增加了。再瞧那余八叔時,似乎也知道這一劍不比尋常,略略有上一種嚴重的態度,不比以前這般的從容不迫了。眾人不免又替余八叔擔著心事,暗道:不妙,不妙!看來這劍來勢非輕,說不定余八叔的性命,就要葬送在這一劍之中了。否則,他何以也陡然變了樣子呢?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白光卻早巳到了余八叔的跟前。余八叔忙又舉起草鞋去撥時,這白光卻果然和以前飛來的那一道大不相同了,好似在空中生了根一般,一點也撥移不動。而且不但撥移不動,就是這種相持不下的形勢,看去也只是暫時的,不久就要失了抵禦的能力,被這白光攻打過來,只要這白光在他的頸上一繞,他立刻便身首異處了。這時不但是余八叔暗暗叫苦,連窗下偷看的人,也都驚叫起來。這一叫,倒又使余八叔忘了自己是癱瘓在床的,也不懂得什麽叫做痛苦,馬上再把全身的氣運上一運。說也奇怪:經不得他這們一運氣,那只草鞋上立刻就象加增了幾千萬斤的氣力,同時便不由自主的,又把這草鞋輕輕向前移上幾移。這一移動不打緊,這白光可又受了創痛,再也不能在原處停留了,便和先前一樣又飛也似的逃了回去。可是作怪得緊,這一次打的倒車,形勢似乎比前更是緊張,等得退到了趙五的跟前,並不墮落下來,余勢還是很猛,似乎要直取他的腦部咧。趙五這一驚真非同小可,不禁喊上一聲哎呀,一壁忙又把身子躲了開去。總算運氣還好,居然被他躲過了這道白光,只聽得鏗的一聲,這白光又化成一柄短劍,墮在地上了。

誰知正在這驚喘甫定的當兒,又有一件東西,來勢很是兇猛的,向他劈面打了來,定睛一看,不是余八叔手中的那只草鞋,又是什麽呢?他起初對於余八叔的那只草鞋,原只看作無足輕重的一件東西,現在卻已兩次被挫,領教過他的本領了。暗想:我剛才仗著兩柄夭矯無比的飛劍,還是弄他不過,被他打敗下來。如今飛劍巳打落在地了,只剩著赤手空拳,那裏抵敵得來呢。罷,罷,罷,光棍不吃眼前虧,不如趕快逃走了罷。至於報仇的事,不妨隨後再訣呢。他一壁這們的想,一壁早巳搭轉身子,向外便跑。這一跑,倒又使旁觀的人嘩笑起來,並不約而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