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回失杯得杯如許根由 驚美拒美無限情節(第4/5頁)

小茂弄得沒法可想,只好將酒杯舉起,攢眉一飲而盡。

可是作怪得很!小茂在這杯酒未飲以前,神志十分清明,只有一個遠戍雲南的老父在他心頭。

眼前雖放著這們一雙如花似玉的妙人幾,他不但未有什麽留戀,還把她們當作蛇蠍一般。這一杯酒一入肚,卻大大不然了。他那時刻不忘的老父,印象已漸趨漸談,終至於模糊一片,暫時把來擱置一邊。而對於這一雙少女,卻十分熱戀起來了。暗想:我的年紀雖只有十五歲,然而發育得早,已成了一個壯男。這種男女愛慕之情,當然是免不了的。現在既有兩個美貌女郎對我十分鐘情,甘心委身事我,我怎可辜負她們的美意呢?同時並覺得美貌的女郎,實是一般男子無上的安慰品。倘然有人甘把現成的艷福拋來,不將她們來安慰自己一下,這真是一個大大的呆子了。這們一想,這雙姊妹花,在他眼中瞧來,更覺比前來得美麗,竟如天仙化人一般,而在行動之間,也就不知不覺的有些放浪起來。

十分乖覺的碧娥,那裏有瞧不出的道理?當然更是眉開眼笑的,在旁殷勤勸飲。只有翠娟,依舊默坐一旁,並且雙蛾緊蹙,好似有下什麽心事一般。碧娥向她瞧了一眼,又笑嘻嘻的說道:

“碧妹,嘉賓在座,你為什麽這般模樣?莫非嫌悶飲乏歡麽?那我們何不離座而起,對舞一回寶劍?這或者也是娛賓之一道。”翠娟聽說,忙說:“使得!”雙蛾倒又漸漸展開了。隨即相將離座而起。早有小婢將劍送來。二妹即掣劍在手,立了—個門戶,相將對舞起來。她們對於劍術一道,似乎很有點兒工夫的。在初舞的時候,舞勢尚是十分紆徐,還能分得出這是碧娥的劍,這是翠娟的劍。舞到後來,急如疾風驟雨,竟把兩股劍氣,團成了一道寒光,再也分辨不清了。這一來,真把個周小茂眩得眼花撩亂。而心中也一半兒是忻喜,一半兒是驚惶。忻喜的:這一雙姊妹花,不但是貌艷如花,神清如水,還具上這驚人的絕藝。如今竟肯雙雙垂青於己,這真可稱得希有的奇遇了。驚惶的: 自己究竟有下什麽本領?對於這一雙文武兼全的姊妹花,將來如何對付得下呢?好容易二姝齊說一聲:“獻醜!”各把劍勢收住。但仍神完氣足,略不嬌喘一喘,更把小茂佩服得五體投地。卻又聽碧娘笑著說道,“你瞧怎樣?沒有什麽批評麽?”小茂道:“我對於武藝,完全是個門外漢,那裏懂得什麽好歹。不過象你們二位剛才的舞劍,就是門外漢看了,也能知道劍藝確已登峰造極。除了連說幾個好字之外,還有什麽旁的話可說呢。”碧娥道:“能博得你說上一個好字,那我們的劍術就是不好,也要說好了,但除了說好之外,你總還應賀上我們一杯啊。”說著又笑盈盈的走到他的身旁,捧起一杯酒來,送到嘴邊。這時的小茂,巳和先前換了一個樣子,只覺脂酒美色,都可以陶醉他的心靈,而使他得到無上的快樂。因此竟情情願願的,把嘴湊了上去,一飲而盡。可是這酒不比尋常,是特地制來蠱惑一般男子的。何況,小茂乎日又是涓滴不飲的一個人,那裏蔡得起這酒力的發作?不到一刻工夫,頭腦間早巳覺得天翻地覆,竟暈倒在席上了。

等到醒了過來,不知已隔了多少時候。卻見此身已不在酒席上,而僵臥在錦茵繡褥之間。更有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爵的香氣,直襲他的鼻管,使他不由自主的,將睡眼揉上一揉,向身畔一望,則見赫然臥著一人。再就這燁燁的燭光下,細細一辨那人的面目,不是那嬌媚絕倫、肥如阿環的碧娥,又是什麽人呢?這時碧娥已把衫裙卸去,僅禦著一件粉紅色的裙服窄窄貼身,連豐滿的酥腳,幾乎隱約可見,越顯得妖冶動人了。正在一旁靜伺著他,一見他揉眼相看,即含笑問道,“你醒了麽?象這樣的好睡,連推都推不醒你,我還疑心你雖醉死了呢。”說到這裏,又是嫣然一笑。而兩頰上,也不由的紅暈起來。小茂瞧在眼中,更覺十分動心了。但是說也奇怪,心中雖是十分愛慕,口中竟如噤住了一般,一句話也不能說,只怔怔的癡望著碧娥。碧娥倒又笑起來道:“你癡望著我則甚?難道我們見面了這半天,你還不能認識我麽?”這一間,才把小茂急得進出一句活來道:“我不是不認識你。只詫異著我自己,為何醉得這般模樣,竟一點也不知道,就會和你睡在一起?”碧娥道:“這沒有什麽詫異,也盡可不必詫異的。我和你難道不能睡在一起麽?”說到這裏,兩頰上又瑟的一紅,更把個頭湊得近些了,小語道:“只要你肯答應我的說話,和我結為夫婦,那就可一生一世睡在一起了。”小茂被碧娥把這玉頰一偎,心兒早巳撲撲的跳了起來。何堪這如蘭的香氣,如珠的蜜語,再吹入他的耳中。更把他的這顆心,亂得不知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