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敞壽誕六姨太定計 營淫窟馬心儀誘奸(第2/4頁)

馬心儀為慕她的名,花了上萬的銀子討來,果是名下無虛。馬心儀寵幸她無所不至,大小家政,多半歸六姨太掌握。滿衙門的人,沒有不畏懼六姨太的,沒有不巴結六姨太的。施星標想馬心儀栽培提拔,更是巴結得盡心盡力。春喜是當丫頭出身的人,不待說最會承迎色笑,對於幾個姨太太,雖是一體奉承,只是在六姨太房裏周旋的時候為多。馬心儀既是寵幸六姨太,當然除了辦公事的時間以外,總在六姨太房中尋歡取樂。論年齡,春喜比六姨太輕。論姿色,也比六姨太美。馬心儀是個縱欲無厭的人,六個姨太太還不能滿足他的欲念,見春喜生得有幾分動人之處,又整日的在左右殷勤,便串通六姨太勾引春喜實行無禮。在六姨太未嘗沒有醋意,因知道馬心儀生成的如婦人之楊花水性,可以隨處鐘情,恐怕他再討第七個姨太太迸門,奪了自己的寵幸。春喜是有夫之婦,只能通奸相好,不能定名正位,停眠整宿,對於自己的寵幸,還可以保全。因此情願順承馬心儀的意旨,用種種方法引誘春喜。在班子裏當姑娘的人,引誘婦女的手段,自是高人一等,全不費事的便將春喜引誘成奸了。施星標是個粗人,又輕易不敢到上房裏走動,那有察覺的時候呢?

馬心儀與春喜通奸了一兩個月,厭故喜新的毛病,不覺又漸漸的發出來。這時秘密對春喜說道:“我今年差不多五十歲了,中國各省繁華之地,我多到過,生得美的婦女,在我兩只眼裏見的,也實在不少。只是從來沒見過有美麗象你家那兩個小姐的。我不知道鄭老爺、張老爺怎麽有這們好的艷福,不費甚麽氣力,在半路上遇著,便成就好字,真是可羨可慕。從外面看,似乎我比他兩人命好,其實我的命,如何及得他兩人。我若能得一個象你家大小姐那般美女子的,陪伴終身,現在的高官厚祿都情願讓給旁人去享受,我就以白丁終老也是快活的。“春喜道:“我家兩位小姐豈但生得容貌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沒一件不會,沒一件不精,這回嫁給鄭姑老爺和張姑老爺,也要算是天緣湊巧。不然,也沒有這們容易。我記得當日在四川,老爺太太還存在的時候,來替大小姐二小姐做媒的,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次,都是官宦人家的少爺。老爺太太說門弟人品都很相安,可以定下來,偏是兩個小姐自己不肯,說:‘那些官家少爺,多是酒囊飯袋,毫無學問的,一旦沒了祖業,便無力謀生。’我大小姐並不知道害羞,當面向太太說,不願意嫁給那些文不文武不武的少爺。那時趙家大少爺已經做到都司了,年紀還只二十五歲。據說趙大少爺能開兩石重的硬弓,武功好的了不得。我家老爺太太以為二小姐是沒有不中意的了,誰知二小姐仍是不情願。我那時心想:兩個小姐這也不願,那也不願,到底心裏打算要甚麽樣的人物才嫁呢?

誰也想不到在船上遇見鄭姑老爺,即時就傾心要嫁他。小姐原是要回南京林家去的,大約也是因為喜事辦的太草率了,恐怕到林家說起來不體面,所以情願不去林家,迳隨姑老爺到這裏來。論兩位姑老爺的人品雖是好,但從前做媒的那些少爺們不見得都趕不上。”

馬心儀問道:“然則你那兩個小姐何以是那們來不及似的嫁他們呢?”春喜道:“我在隔壁艙裏仿佛聽得大小姐勸二小姐道:‘你我的年齡也不小了,終身大事,若依賴你姨父姨母,是靠不住的。我們赤身露體的承他兩人從強盜手裏救了回來,因要解我們身上的繩索,遍體都撫摸到了,難得他兩人沒有娶妻,我們不赴此嫁他,好意思去嫁甚麽人呢?’”馬心儀笑道:“遍身被人撫摸了,就得嫁給這人。我倒得設法在他姊妹身上撫摸一陣,看他又肯嫁給我麽?”春喜想迎合馬心儀的意思,便說道:“這不是極容易的事嗎,大小姐二小姐都歡喜喝酒,而酒量又不大,兩三杯酒下肚就醉了。不過這事也得商通六姨太,要六姨太出頭請他姊妹到上房裏來。”馬心儀不等春喜往下說,即連連搖頭道:“這事不能給六房知道。他姊妹既通文墨,我自有方法,使他姊妹心甘情願的著我的道兒。只要你在中間做個穿針引線的人,事成後我自重重的賞你。”春喜道:“我自然應該盡力,不過兩個小姐平日待我,雖與姊妹無異,我卻從不敢在他跟前放肆。勾引他的話,我是不敢去說的。”馬心儀問道:“看他姊妹的性情舉動,都象很隨和的,很容易說話的,並且你此刻的身份地位已和他一般大了,有甚麽不敢在他跟前放肆呢?”春喜道:“兩個小姐的性情舉動,實在都很隨和,就是我當日伺候他的時候,一次也不曾受他責罵過。只是要我向他說無理的話,她究竟是小姐,有小姐的威嚴,我怎敢和她比身份比地位。”馬心儀聽了,兩個眼珠兒登時向上轉了幾轉,不住的點頭,笑道:“有了,有了,我有計較了。你既畏懼她的威嚴,便勉強教你去說,也是說不動她的。大小姐為人更精明能幹、一張嘴又能說會道,就是商通六房裏去勾引她,也不見得不碰釘子,沒得弄巧反拙,倒難為情。我於今思量出一個最妙的方法來了,不問她是怎樣三貞九烈的女子,不愁他不上我的圈套。”春喜忙問是如何的方法?馬心儀笑道:“現在還不曾著手,不能說給你聽,你瞧著便了。”春喜遂不敢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