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長江一夜(第2/11頁)

“好!沒事了,你們兩人可以回去了。從現在起,這艘官船就由我們來跟蹤。回去告訴方姐,請她留意一下,歌樂山莊有什麽變化沒有。”

“是!”兩個家人便告辭而去了。

婉兒不解地問:“三姐姐,留意歌樂山莊的顧老頭幹嗎?”

“丫頭!書呆子因這些莫名其妙的畫而出事,畫這些畫的人能沒事麽?東廠的人不派人去抓這顧老頭?”

“這樣,書呆子不害了這顧老頭了?”

“這就看書呆子在被審時怎麽說了。現在,我們主要是盯著這艘船不放,別讓它離開我們的視線。”

小怪物問:“三姐,要不要我悄悄躥到官船上看看?”

“不!現在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一切到了夜裏再說。”

這時,已是紅日西斜,官船不在長壽縣靠岸,一直往涪州而去。看來,這艘官船要連夜航行了。小神女的快船,遠遠尾隨著這艘官船,看它夜裏會在何處靠岸。

再說兩條大漢架著書呆子上了江邊的一艘官船,將他扔在前艙裏,一個漢子看守著他,另一個漢子進內艙報告去了。

書呆子驚恐萬狀地問:“你們捉在下來這裏幹什麽?”

大漢喝道:“閉嘴!”

“你們憑什麽捉在下?”

“你犯了滅門的大罪,難道還不知道?”

“在下不過信口開河評畫,怎麽說是滅門的大罪了?”

“詆毀東廠,汙蔑朝廷,罵皇帝昏庸。酸秀才,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下來,怎不是滅門大罪了?”

書呆子嚇得不知怎麽說話了。內艙裏,一個神態威嚴的老人一聽說將一個胡言亂語的書生抓了起來,有些不悅地說:“現在你們還嫌事情不夠多嗎?抓這麽一個書生幹什麽?”

“三爺!這個書生膽大包天,公然在大街上放肆胡言罵我們東廠無法無天,小人疑心他是一個反叛我們的亂黨分子,所以將他抓了起來。”

“你們將他送去府衙審問不就行了,為什麽帶到船上來?”

“小人見案情重大,所以……”

“你們抓他時,驚動了不少人吧?”

“是!驚動了不少的人。”

“蠢材!快出去下令開船,馬上離開這裏,這裏再也不能停留了!”

“是!”

這個漢子立刻轉身出去下令開船,往長江下遊而去。船在江面上航行著,三爺走出來提問書呆子墨滴了。他一雙銳利如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書呆子一會,似乎先來一個下馬威,用目光震懾著書呆子,從心理上壓住了要審問的犯人。顯然,這個所謂的三爺,在審問人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這時書呆子墨滴更加驚慌了。三爺驟然沉聲喝問:“秀才。你知不知犯了死罪?”

書呆子說:“我,我,我不知道。”

“大膽!你還敢說不知道,你在大街上肆意辱罵朝廷,毀譽官府,蠱惑人心,意圖謀反。說!你是不是東林的殘存余黨?”

“冤枉!在下祖先沒一人入仕為官,也沒有與朝廷任何一個官員來往,就是在下,也只讀了二年書,連個秀才也考取不上,怎是什麽東林余黨了?”

“那你在大街上胡說了什麽?”

“這更是天大的冤枉!在下不過胡亂議論幾幅畫而已。”

“你議論什麽畫了?”

一個大漢拿著那兩幅不成畫的畫擺在三爺的面前說:“三爺,他議論的就是這些畫。”

三爺看了愕然地說:“這不是顧老酒後亂塗的東西嗎?怎麽是畫了?”

漢子說:“三爺,這書生可不是這麽說,他說這畫大有含意和隱喻,一般人看不出來。”

“唔?他說什麽了?”

“三爺,小人不敢直說,叫這書生說。”

三爺轉問書呆子:“書生,你怎樣議論這些畫了?”

書呆子說:“在下說那幅黑夜景,既然是黑夜,當然是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了,所以不用去畫什麽山呀,水呀,房舍呀等其他的景物了!”

漢子忙說:“三爺,看來這刁滑的書生,不打是不會招供。只要這書生招供了,我們就有證據去抓那姓顧的老頭。”

“胡鬧!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三、三爺……”

“滾!我要和這書生好好地說話!”

“是!三爺。”

兩個大漢有點頹喪地走到艙外船頭上去了。兩個大漢一走,三爺和顏悅色地對書呆子說:“先生,對不起!老夫兩個手下對先生冒犯了。先生,請坐!”

書呆子一時有點受寵若驚,神態迷惘地說:“在下不敢。”他不知這威嚴的老者是什麽人。是朝廷的官員,還是東廠的一位要員?但絕不是錦衣衛的人。”

“先生,你坐下就是,老夫有話與你說。”

“那在下告罪坐下。”

“先生貴姓?何處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