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3頁)

“天才,普通人,瘋子。”小姑輕輕抽泣,自顧自地哭了起來,“有時候啊,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都難,沒得選擇。”

茭白咬碎了最後一小塊維生素,口腔裏都是濃郁的橘子味。可不,投胎是隨機的。

周蘭蘭成功加入了普通人的隊伍,傻人有傻福。

“你三哥不接受小靈,科研院只能采取備用計劃。”小姑擦了擦眼淚,用家裏人說貼心話的口吻道,“這事你是知情的吧?”

茭白點頭。那精靈是去年六七月被送到科研院的,一年多的實驗下來,成果是有的,只是這個時間段戚家沒有其他發病的族人,不能采集數據。戚以潦的身體又不能再等下去,他就成了實驗品。

“小白,你不慌嗎?”小姑看著他,欲言又止,“計劃已經實施了,結果是未知的。”

茭白聳肩:“沒時間慌。”

小姑嘆氣,她這一趟來,是想根據他的心態崩亂程度給出安慰,現在看來,他的內心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我下半年都在國內,有事可以找我商量。”小姑柔柔地叮囑,“不要自己扛。”

茭白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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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那會兒,有個項目因為各種原因停工,茭白不得不開始他暫管戚氏以來的第一個應酬。

飯桌上大多都是政府那邊的人,茭白應付得還湊合,他們並不會故意為難他這個職場菜鳥。

岑景末是在後半場出現的,他坐在了飯局c位的旁邊,以那位女婿的身份。這是他六月婚禮之後的首次露面。

王家那私生女愛慘了他,長閩島的動靜鬧那麽大,她還是站出來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婚禮都沒補辦。

茭白只在岑景末進門的時候掃了一眼。岑景末卻是一直在住意他。

“小岑,你和小茭是舊相識吧。”有人揚聲。

岑景末笑意斯文:“接觸過兩回。”

“那你們怎麽這麽生分。”開口的是另一人,嘴裏酒氣沖天,“年輕人敘舊是什麽樣?”

他嚷嚷著,撈起茭白的手,又把岑景末的手拽過來。

兩只手被疊在了一起。

茭白在下,岑景末在上。

手背上的觸感滑膩濕冷,蛇身似的,茭白立刻把手撤走,他才不管什麽敵不動我不動。

“手握了,再來杯酒。”那人打酒嗝,“來一杯!”

岑景末倒了滿杯酒,端著走向茭白,他的白發紮了個小馬尾,唇形清晰飽滿,整張臉像從地底下挖出來的上古瓷器。美得不似凡間之物。

飯桌上的人都在看。茭白從容地站起來,他的酒杯見底,不是他快喝完了,是一直就這麽多。

面子這玩意,該丟的時候,千萬別舍不得。茭白並不像岑景末那樣把酒杯倒滿裝逼,他直接就拿起來,一口幹了剩下的那點酒。

白的,刺嗓子,茭白不適地咳嗽了幾聲。

岑景末聽著茭白的咳嗽,仰頭飲盡杯中酒,狹長上翹的丹鳳眼微垂,眼睫下的幽深目光一直釘著他。

酒喝了,飯局繼續,大家也不聊正事,就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茭白的胃部火燒,他坐在椅子上發呆。應酬真他媽沒意思,不是聽人吹逼,就是聽人拍馬屁。

不多時,有女郎進來伺候,包間裏的談笑聲不停。

岑景末身邊也坐了一個姑娘,全場最標致的,他看都不看一眼,只在緩解心臟疼痛的間隙,用一種陰森粘稠的眼神查探茭白的舉動。

茭白扯扯嘴角,岑景末這神經病,今後就指著旁觀他這個“上帝”的人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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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大的新生報到時間是九月九號到十一號,三天。

茭白前兩天按部就班,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可他蓋章的時候,把章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面,還他媽的連蓋兩次。

科研院那邊始終都沒好消息。

第三天,茭白頂著熬夜的憔悴面貌去醫科大。章枕還沒出院,是戚二跟戚淮陪他來的學校。

校長再見茭白,熱情程度勝過上次,他給茭白介紹系主任,唾沫星子橫飛。

茭白聽得打瞌睡的時候,科研院來了電話。

戚以潦醒了。

茭白在沙發上呆坐了半天,猛然站起來,膝蓋頂到了茶幾。

一套高档茶具震出清脆聲響。正在講述學校輝煌歷史的系主任話聲一停。

幾人都看向神色激動的青年,不明所以。

茭白匆匆往外走。

電話那頭,戚大支支吾吾,“戚爺,戚爺他……就是……”

“怎麽了?你說。”茭白意識到了不對勁,身形管不住地往電梯方向沖。

戚大幾番嘗試,嘆了口氣:“白少,你還是自己來看吧。”

茭白趕到科研院,他的耳邊是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什麽報到什麽同學什麽大學生活全被他落在了學校,一樣沒帶過來。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老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