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人已經開始配合匪徒, 那是個頭發半長的帥小夥,一身衣物用品說棄就棄,毫不猶豫地露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身材。

那些蒙面的匪徒們裏有不少同性戀, 當場看直了眼,咕嚕吞唾沫。

“嘭”

章枕抄起兩把椅子大力甩出去, 緊繃的氣氛頓時破碎,現場混亂無比。

“走!”章枕用氣聲說。

一行人悄悄退出禮堂一樓,拐進樓道,上了二樓, 躲進一個房間裏, 鎖上門。

章枕站到窗邊,繃著臉往下看,視野裏都是持槍的蒙面大漢。

這是幾個匪徒窩合並在一起了,才有這麽多人。

章枕對弟兄們招手,他指著一處勉強還算隱秘的位置說:“那裏有十五個人,聽我指令, 清掉。”

大家都調整呼吸, 轉動尾戒。

十五個匪徒要同時受擊。

這就考驗他們射出麻醉針的速度,誰放慢了, 或者放偏了, 就會被發現, 暴露。

茭白後退些,靠墻站立。一個外行,就要有外行的樣子, 別瞎幾把往上湊。

察覺戚淮的視線落在他左手腕部,他知道被發現了,索性壓低聲音道:“我不小心受的傷, 別告訴我哥。”

戚淮沒言語。

茭白也不再多言,等會兒要跳樓,他的腿跟尾椎都不允許他那麽做,只能硬拼了。

“三,”章枕等到匪徒們的注意力分散,做起小動作,他伸出三根手指,報個數就放下一根,“二,一,放!”

戚家的一只尾戒能放出兩針。

章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他在內的八人,十六針,全部射出去,擊中,角落裏裏三層外三層的十五個匪徒同時被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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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全都往下跳,到茭白的時候,章枕跟戚淮在一樓接他。

當然,戚淮沒派上用場,章枕一個人就把茭白抱了個嚴實,硬實的臂膀很有力量。

章枕讓大家拿走匪徒們的槍支,並將他們拖到墻根。

“信號還沒恢復。”章枕背上茭白,“直升機聯系不到我們,就知道島上出事了。”

茭白還沒說話,槍聲就從不遠處逼近,匪徒發現了他們。

這麽快。

茭白嚴重懷疑是岑景末“擔憂”地呢喃“我的朋友呢,他怎麽不見了”,從而讓首領察覺到不對。

岑景末幹得出來,那個瘋子,崩了人設扭曲了人生軌跡,從吃瓜的猹,變成親手種瓜的瓜農。

禮堂前後門也亂起來,交火了。這是茭白第一次體會《斷翅》裏的槍林彈雨。

暴亂,慘叫,槍擊聲,血腥味攪拌在一起,像節奏緊密的鋼琴曲,敲擊在他的耳膜跟心臟上面,他全程提著氣不把全身重量往下沉,盡量減輕章枕的負擔。

茭白感覺從耳邊路過的海風變大了。

很快他就確定不是錯覺,是真的大了。

茭白在槍火中望了望灰黑色的天空,視線集中在東邊大羽毛般層層疊厚的卷雲上面,他吸口氣,這恐怕是……台風要來的預兆。

天氣預報上有預警,這幾天會有台風登陸,可不是這個方向啊草,跑偏了。

遠處的樹林裏多了這一堆那一簇的白色,那是海鳥們,它們停在那,不走,似乎累了,很疲憊。

茭白的思緒亂七八糟飛了會回來時,章枕已經背著他躲在思明院跟休閑會所交界處。

章枕中槍了,而且還是腿上,他硬是一直背著茭白,沒有露出絲毫痛意。

茭白要下來。

“沒事沒事,你抱緊我。”章枕單手托住茭白,他打出最後一顆子彈,將槍丟地上,帶其他人換了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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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還活著,除了茭白,剩下九人都受了傷。

戚淮雖然是戚家旁支,但他也會用槍,就是槍法一般,他的腹部中了一槍。

章枕脫了上衣,他用蠻力將其撕扯成多個條狀,扔給戚以潦一條。

戚淮將布條纏在流血的位置。

“沒吃飯嗎,那麽點力氣,”章枕打開戚淮的手,自個過去幾下纏緊,“先這麽著,待會兒再把子彈挖出來。”

章枕赤著白而精壯的上身坐回去,富有質感的肌肉紋理抵著墻壁。戚淮那一下是給他弟擋的,等三哥醒了,他會上報。

“這事蹊蹺。”戚淮把眼鏡拿下來,鏡片上有血跡,他扯一片衣角擦拭。

“廢話。”章枕徑自處理腿傷,“岑景末只是身體弱,腦子可不弱,他深知自己的不足,走哪不是帶一堆人,怎麽今天這麽容易被擒。”

戚淮擦著鏡片,若有所思。

“我跟岑家的護衛隊打過交道,挺強的啊,這次搞什麽,再說了,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戚二罵起來,“就算主子有危險,那他們也不可能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匪徒們亂來吧。難道他們不知道鬧這麽大,就算岑家也是受害者,照樣完蛋?”

戚大檢查沒剩幾顆子彈的彈匣,這支槍是隊伍裏僅有的一支了,他檢查得仔細慎重,手上都是血:“八百年都沒遇上這麽大規模的恐怖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