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4/6頁)

一秘被秘書處的瓜姑娘們推到了章枕辦公室門口,她理理職業裝領子,弄了弄耳邊碎發,敲門進去,中規中矩地轉述瓜姑娘們的問題:“枕美人,現階段董事長身邊的小妖精是……”

美人黑了臉:“我弟。”

一秘破天荒地沒了職業素養,在辦公室裏飆高音:“你榮升成了國舅爺?”

章枕:“……”

“別亂說。”他病白的面上盡是嚴肅。

一秘做了個給嘴唇上拉鏈的手勢,同時也回了個“我懂”的眼神。

在那之後,一秘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沒吃到瓜倒也還好,麻煩的是,瓜吃到了,味甜汁多還香,可你要閉緊嘴捂住鼻子,不能讓人發現你吃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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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有人和去年一樣忙碌,忙到頭卡裏還是那麽點錢,有人求愛成功有人離婚,有人意外身亡有人艱難出生。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每天都有太多的故事在上演。

茭白則是感覺自己沒做什麽,秋天就過去了。沒做什麽,冬天就來了。

一轉眼,已經到了年底。

茭白在大雪天出院,坐的輪椅,他被章枕抱上車,一路看著雪景回了蘭墨府。

迎接他的是披著銀紗的古堡,老雞湯底的火鍋。

餐桌旁多了個專門為茭白定制的椅子,能保護他的尾椎,他坐上去,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火鍋,不禁摸著撐起來的肚皮感嘆,還是活著好啊。

“白白,”章枕趁他高興,說了個事,“年後我想跟三哥請一段時間假。”

“可以啊。”茭白扭頭,迎上他眼裏的期待,“在家陪陪我。”

章枕笑起來:“嗯!”

火鍋的熱氣往上撲騰,茭白正對著的是一個高窄窗戶,他仰著頭看,能看見一塊雪天,火鍋被襯托得更加美味,有暖氣得蘭墨府也待得越發舒適。

“哥,”茭白搭上章枕的脖子,隔著薄上衣,搓搓他依舊薄瘦削的肩膀,“你現在是多久看一次醫生?”

“每周都去。”章枕拿勺子在鍋裏撈萵筍條,他的神態還算可以,只是眼珠往茭白那轉了一下。

“等我能站起來走了,我陪你去吧。”茭白說。

“當”

章枕手裏的勺子掉進了鍋裏,他怔怔地坐著。

茭白抱了抱他。

章枕抓住茭白的手,捂蓋自己的臉。

手心有濕熱的液體,茭白一頓,他又想起了他從小助手那訛來的條件,腦闊疼,真的就疼。那時候他白天頂著被掐的脖子跟沒長好的三根肋骨從醫院步行前往熙園,晚上在沈家祠堂罰跪,回去又挨了三十鞭的處罰,身體,精神心理都受了傷,只想擺脫狗屎的豪門圈跑路,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他哪曉得後來能交上朋友,有了舍不得丟掉的人。

當初有多得意,後來就有多後悔。

茭白送了自己一句話,小助手說他提的那條件不能作廢,他只能等到那時再找出路。

應該有出路的吧,活都活下來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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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兜裏手機在響。”茭白喊章枕。

章枕放下茭白的手,他垂頭看手機,一雙桃花眼紅紅的,睫毛被鹹澀眼淚濡濕,眉頭打結。

既清純美貌,又滄桑病態。

茭白靠在特制的椅子裏,蒼白的臉被火鍋熏得泛粉,他的眼皮有了要打架的趨勢,困了。

“白白,是郁響的電話。”章枕將手機舉到茭白耳邊,“那頭不是他,是他哥。”

茭白撐了撐眼睫:“郁嶺?”

手機另一頭響起低沉應聲:“是我。”

郁嶺說他對他弟隱瞞了茭白的事:“我在國外看著他,抱歉沒能回國。”

“你看好你弟就行。”茭白說,“岑家跟沈家戚家合作,對付沈氏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岑家跟兩家都不是盟友關系,懂我的意思嗎?”

郁嶺沉默了一會:“我為岑家做事,你在戚家生活,和小沈董是好友,我們的立場不一樣,是這個意思?”

“我是希望你盡早想辦法脫身,岑家會輸。”茭白言盡於此,已經無意間劇透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懲罰,他等了等,沒等到助手的警告,嚇出了一身冷汗。

郁嶺那頭有吵鬧聲,郁響在要什麽,他匆匆掛了電話忙去,片刻後又打過來。

“我留在岑家,是想萬一哪天岑景末要利用你,挑起幾方勢力的鬥爭,我能幫到你。”郁嶺道。

“別了。”茭白打哈欠,“真要是發展到那一步,你也幫不到我,不是我懷疑你的實力,而是你有弟弟,他也早就暴露了,你並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家寡人,岑景末很好拿捏。”

郁嶺剛毅的眉峰一攏。

“在你策劃脫身前,先把你弟弟藏好,他是你的弱點,別被岑景末抓到。”茭白喝一口章枕喂的酸梅汁,口齒不清。

郁嶺沉沉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