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3/6頁)

茭白看一眼戚以潦的頭像,活躍度在35的邊緣跳來跳去。

貓的第三眼瞼突出來,遮住了半邊眼球。

之前它不論是快死了,還是死透了,都沒露出第三眼瞼。

現在它這樣,像是在說——我只是生了一場普通的病,可以醫治的。

茭白沖走到桌邊的戚以潦喊:“三哥,我們什麽時候再玩那個遊戲?”

“等你傷好。”戚以潦從帶過來的黑色禮袋裏拿出一只……

紙蜻蜓。

用天藍色彩紙折的,手工精細,蜻蜓栩栩如生。

“這是你朋友寄給你的。”戚以潦兩指捏著紙蜻蜓回到床前,將它放在被子上面。

茭白似笑非笑:“你來醫院,就為了把沈而銨給我折的紙蜻蜓帶給我?”

戚以潦轉身去飲水機那接水喝。

茭白瞪著他的背影,語氣裏帶著野狼捕食一般的寸寸逼近:“是不是?”

此時華燈初上,窗外能看見一片高樓燈火。病房裏的光線明亮無比,讓人有種置身烈日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四肢發燙,後背潮濕的感覺。

戚以潦倒了半杯冷水,一口氣喝下去,喉頭的幹癢才稍微壓下去,他偏頭,側面線條英俊迷人:“不是。”

“給你帶蜻蜓是次要的。”戚以潦把水杯放桌上,屈指敲點兩下,“次要。”

茭白跟戚以潦對視幾個瞬息,他輕扯嘴角,露了個笑,突兀道:“我腳踝的激光手術什麽時候做?”

戚以潦睨他:“很著急?”

“很著急。”茭白撥了撥身上的蜻蜓,“就今天行不行?正好你在。”

戚以潦按了按眉心,溫和一笑:“那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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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為了去掉“SJ”兩個字母,還打了麻藥。打了都痛。

雖然面積不大,但刻得太深,上色也深,表面粗糙,給低等奴隸打烙印一般,還不知道塗了什麽藥,去了都會留疤。

這場皮肉之痛。茭白過段時間就受一次,持續了幾個月才算完。

字沒了,茭白請了個紋身師來醫院。

那天,茭白的腳踝處多了一只螢火蟲。等蟲子周圍不紅腫了,他就讓戚二拍下來,發給章枕。

戚二真那麽做了,他現在為茭白馬首是瞻。

章枕收到照片以後,第一時間查了紋身後的注意事項,他都在記事本上寫下來,才把照片轉給三哥。

會議室裏,戚以潦聽下屬的項目計劃書,貼著腿部的手機震了一下。

處理公事的手機他沒帶進會議室,在一秘那。口袋裏的這部是私事用的。

戚以潦放在平板上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指間的手機屏上面,他看了屏保照片半晌,指腹一掃解鎖,點開章枕發的照片。

一截腳踝映入他的眼簾。

那腳踝上有一只螢火蟲,它垂著頭,兩對翅膀輕輕揚起。

它看起來,像是下一刻就要飛走。

也仿佛是飛過山川飛過河流,才停在那截腳踝上面,翅膀還沒合攏。

——它將在此地長留。

青白跟藍綠鋪成一個世界,脆弱又頑強。

戚以潦把手機按掉,繼續看平板。

過了會,他低頭,滑開兩道身影煙抵著煙的機屏,垂眸看一眼那個世界。

手機亮起來的屏幕被按滅。

不多時,那個世界再一次出現在他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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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自信高昂地講著計劃書的高層偷瞥到什麽,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又瞥,確定完了就對會議桌兩旁的同事們說:董事長在看手機。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無聲的,口型做得特別大。

高管們面面相覷,那我們也看會吧,放松放松。

於是會議室裏,一個個精英們全都掏出手機調整模式,有媳婦的找媳婦,沒媳婦的找微博,不玩微博的看朋友圈。

一道目光從上方掃下來,高管們趕忙收手機,正襟危坐,他們還沒裝好樣子,就聽董事長道:“休息兩分鐘。”

高管們西裝下繃著的身子一塌,又聽董事長發話:“出去活動一下。”

於是他們都輕拉辦公椅起身,正經地離開辦公室。

“這周不加班。”董事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語調松散。

高管們的正色維持不下去了。下半年先是南沈西戚對立,爭一個政府的大項目,後出現大量戚家醜聞,導致戚氏的股價低到一個從未有過的程度,持續低了一個多月,大家都熬成了老頭老婆子。

雖然平時待遇好到沒話說,董事長還時不時給他們加薪,他們也沒想過在戚氏有難時抽身而出,但這幾個月累是真累,現在終於能不加班了!

高管們頓時沒了形象,他們就擠在會議室門裏外抱頭拍肩,無語凝噎。

戚以潦看著照片,沒多少血色的唇勾了勾:“今年的年會,允許帶一名家屬。”

“……”高管們互相用眼神交流,他們飛快提取信息。董事長,年會,帶家屬,組起來就是:董事長有家屬了,要在年會那時候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