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頁)

脖子被細鐵絲勒得那麽慘,好不容易才松一點。

茭白在心裏罵罵咧咧,手戳著手機鍵盤給沈而銨發信息,還是沒回,他打過去,關機。

得嘞。

擁有無敵光環的主角攻和主角受一樣,關鍵時候都要在狗血最濃的節點出現。

茭白拽了拽門上的鐵環。

門沒開,有個扛著鋤頭的村民路過,古怪地打量過來。

茭白沒摘口罩,這裏不是他老家,他不需要和沙水村的人建交。

章枕是露著臉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村民停下來,主動跟他搭話。

“我們找禮玨。”章枕禮貌回應。

“小玨啊,他在山頭上。”村民轉個身,肩上的鋤頭在半空一劃,差點打到茭白,被章枕給撥開了。

村名沒注意到,還在那說:“小玨奶奶走了,才下葬,他正在那哭呢。”

茭白的眼皮跳了跳。

完了。

這波狗血可能是他之前所有狗血的總和。

因為《斷翅》裏戲份很少,卻又極其重要的工具人下線了!!

禮玨奶奶的死,是這部漫除下藥外的第二大轉折點。

茭白隔著防曬衣摸領口的佛牌,他站立了會,一刻不停地大步朝著山頭跑去。

盡快吧。

就是死,也麻煩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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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一處新墳包前找到了禮玨,戚家的眾人全都散開,包住了這片山頭。

周圍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禮玨似乎就是“締夜”的一名普通員工,和沈寄那大老板沒有關聯,他約茭白來老家,是他個人的決定。

茭白走到墳包那,鞠了個躬。

禮玨跪坐在潮濕的草地上面,早上下過雨,地面還是濕噠噠的,土很爛軟。他的褲子跟鞋上都是泥巴,指甲裏也是。

“還以為你不會來呢。”禮玨的聲音很啞,眼睛沒看茭白,看得墓碑。

茭白的鞋底陷在泥裏,他看了眼,這鞋是章枕給他買的。

“這紮錢是留給你燒的。”禮玨翻出紅色塑料袋裏的紙錢,“我奶奶在世的時候,說你多好多好,她住進南城醫院,你一次都沒看過她。”

茭白沒理。

“你該燒的。”禮玨的聲線繃了一些,“要不是去年,你上了齊總的車,我擔心你追上去,我就不會牽連進海上行,受了那麽多罪,還被推下海,病了很久,我也不會連陪奶奶的機會都沒有……是你害我,害奶奶死前都沒怎麽和我說過話……如果我一直在南城,她可以多活幾年的,不會這麽早走……”

茭白笑出了聲。

禮玨攥著紙錢擡頭,臉頰消瘦得厲害,沒有一點血色,一雙紅腫異常的眼睛瞪著茭白:“你笑什麽?”

“抱歉,太好笑,沒忍住。”茭白嘴上這麽說,臉上還掛著笑。

太他媽好笑了。

從齊子摯到沈寄,再到禮玨,一個兩個的,都要把自家人的死賴到他頭上。

真不愧是年度狗血之王《斷翅》裏的角色。

這腦癱的味道,一脈相承。

“別笑了!”禮玨顫抖著站起來,他還沒碰到茭白,就被大力推開了。

推他的是章枕。

禮玨被推得摔在墳包上面,手被墓碑砸出血,他眼裏的憎恨被無措取代:“恩人……”

章枕的面容肅冷,眉頭打結。

禮玨沒有像船上那次一樣自找難堪,他的視線在茭白跟章枕之間走了走,回到茭白身上:“你什麽都有了。”

茭白呵呵,我連命都沒有。

“大學,朋友,你什麽都有。”禮玨爬起來跪在墳前,垂眼看流血的手,“我呢,我什麽都沒有了。”

茭白示意章枕忍忍。章枕搞不懂,他弟為什麽要大老遠的過來聽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哭哭啼啼,一堆的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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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玨將茭白不碰的那紮紙錢拆散,點著了,一張張地燒起來:“我沒有考上理想學校,以為多出來的親人不屬於我,老師對我很失望,喜歡的人恨我入骨。”

“相依為命的奶奶走了,我還為了給她籌醫藥費……我……”禮玨手裏的紙錢抖動著掉落,“我這輩子完了,小秋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啊。”

禮玨輕聲說:“你嫌我幫不到你,就假死騙我,為了你的朋友沈而銨打我,那兩下肯定沒有完全泄憤,我有這結局,你終於舒服了吧。”

茭白聞著紙錢燃燒的味道,聽到這才出聲:“你的苦說完了嗎?”

禮玨沒回答,瘦瘦小小的身板在抖,也不知是氣的咬牙切齒,還是在哭。

“說完了,聽聽我的。”茭白站著俯視禮玨,他開始講述王初秋這個人物的短暫一生,“我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我的父母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他們生了小羽以後,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家具,在家裏放那麽些年了,扔了怪可惜的,還是先用著吧,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呢,反正也不怎麽占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