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7頁)

先是涼的,之後又有點溫熱。

那是他自己的呼吸,打在戚以潦的手背上,反彈給他的溫度。

戚以潦弓腰,散落下來的額發若有似無地蹭在青年眉眼上面,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像躲在一個透明的筒子裏的悄悄話:“有沒有臭味?”

“沒有。”茭白後仰頭,他只聞到了戚以潦皮膚的味道。

冷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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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後,茭白用酒店的電話打給章枕:“你人在哪,三哥喝醉了,你趕緊過來。”

章枕在送一合作商女兒回家,那女孩是中途過來的,趁三哥沒注意,碰了他的手。

大家都驚了。

合作商嫌丟人,也怕得罪戚家,他當場甩了自己女兒一耳光表態,更是頭也不回地丟下她離開。

章枕是不想管的,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穿著清涼地站在路邊哭,要是出了什麽事,一輩子就完了。

還是把人送回去吧,也不遠。

章枕開著車:“不用管,三哥喝醉了比清醒的時候還好應付,給他個地方睡覺就行。”

他想起來什麽:“就是……”

茭白心一提:“怎麽?”別他媽是什麽怪癖吧?應該不會,不然章枕也不可能放心他和戚以潦獨處。

“他現在睡了,後半夜肯定就醒了,你也趕緊睡吧,作息跟著他來,到時候你給他讀幾頁書,或者念個經。”章枕說,“白白,晚上辛苦你了,明天哥哥給你買好吃的。”

茭白叮囑章枕開車注意安全,他掛掉電話,發覺原本躺在床上的戚以潦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直視著一個方向。

“你在看什麽?”茭白也往那瞧,除了精致的家具擺件,就沒別的了。

戚以潦皺眉:“我在看什麽……”他揉了揉太陽穴,胸膛輕震,詭譎地笑了起來。

茭白的汗毛刷地起立。

“小白,”戚以潦指了指床邊,笑容和煦又迷人,“把椅子搬過來,坐這。”

茭白注意他的動向:“念書嗎?”

“不念。”戚以潦闔上眼,嘶啞道,“你就坐著,看叔叔睡覺。”

茭白:“……”

於是接近零點,房裏上演了詭異一幕。

西城顯赫的戚家領軍人物和衣平躺在床上,床前坐著個高中生,什麽也沒幹,就看他。

茭白漸漸從懵逼狀裏出來,揣測戚以潦的行為。這酒店估計是他臨時住一晚,懶得派人來按監控。

戚以潦這是,拿他當監控眼?

茭白的坐姿很快就從端正變成癱著,他見戚以潦的眼皮在動,氣息也不均勻,知道人還沒睡:“三哥,我想跟你說個事。”

戚以潦放在腹部的手指輕點。

“柳姨警告了我好幾次。”茭白沒添油加醋,柳姨說了什麽,他就轉述什麽。

戚以潦襯衣最上面的扣子被他滾動的喉結抵著,上下微顫:“不用管。”

“我怕她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算計我。” 茭白前傾身體,托著腮,笑呵呵,“你別覺得我是小人之心,我被老太太坑了,有心理陰影。”

戚以潦淡聲道:“蘭墨府不是沈家老宅,柳姨不是老夫人。”

“況且,”他不薄不厚的唇挑剔地輕挑,“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你還在類似的坑裏摔兩次,那你就要找找自身的不足。”

茭白的臉抽了抽,說的也是呢。

床上的戚以潦忽地睜開眼:“但你的誠實,叔叔很喜歡,要保持。”

茭白瞥活躍度,漲了0.3。

白貓在打呼,兩只爪子垂在身前,小肚皮一下一下起伏。

茭白捏捏手指來了精神,要我的誠實是吧,那行,我就繼續了,我給你點兒。

“還有個事,”茭白隨意地說,“年初在船上救我的趙叔……”

戚以潦打斷:“不行。”

茭白說笑:“拍個合照而已。”

戚以潦沒有半分改變主意的余地:“給他開支票,數字隨便填。”

茭白咂嘴,大手筆啊:“可我都答應趙叔了,他就想要跟你合照,留著當傳家寶。”

戚以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替誰答應的?”

茭白作窘迫狀。

卻不知他一演戲,漏洞百出。有人看他演,就覺得是世界奇景。

戚以潦的面部線條變回往常的散漫:“合照不可能,讓他來,在蘭墨府拍幾張。”

“好的。”茭白為他的救命恩人爭取利益,“那支票……”

戚以潦嫌他話多:“照舊。”

“好的。”茭白見好就收,他把椅子搬近點,從口袋裏摸了袋牛肉幹,“三哥,去年我聽姜焉誇你來著,就你這氣度,他的那些誇獎你是實至名歸。”

茭白順便奉承了一把,誰知戚以潦來一句:“姜焉是誰?”

“……小辣椒,長發飄飄,膚白大長腿,穿紅裙子的美人。”茭白說起姜焉的標志。

戚以潦動眉頭:“名字忘了,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