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6頁)

最後四個字像一把刀,攪在了齊子摯的尊嚴上面。

就在他恍惚自己竟然還能體會到痛的時候,青年輕飄飄道:“對了,梁棟自首了。”

齊子摯緩慢擡眼。

茭白的背脊沿著艙壁往下滑,他下意識抓住齊子摯的胳膊撐了撐,仰起臉說:“章枕你知道吧,就戚以潦的左膀右臂,他介紹了一個人重啟齊霜的案子。那是梁棟的祈求,他要搭上自己求一個真相。”

“他認為,”茭白慢慢起身,擦著齊子摯平闊的肩往他身後走,“有人借他大姐的手,用齊霜的死,攪亂南城的局勢。”

茭白不再多言,點到為止。

齊子摯瘋是瘋,商業上的敏感度不會減弱。

有些事,他沒去深究,是因為弟弟的死,事業之路被砍,老合作方和友人的遠離,家族倒塌,這一系列都發生得太突然,他一下就被壓趴在地,從一個光鮮亮麗的青年才俊成了刀下的亡命之徒,混亂。這期間還有報復梁家這一環。

齊子摯的思維整個崩壞。

只要給他一點點提醒,等他冷靜下來,他就能理清楚那裏面的違和之處。

茭白走了會就停下來緩緩。

齊子摯說不定會回南城調查。回去了,怕是要和幾個打家族鬥個你死我活。

這不關茭白的事。只要他的好友們各自進了組,是死是活隨便。

茭白滿意地看了看齊子摯的活躍度,36了已經。

雖然第一輪的經驗讓他明白,50難過,但他還是很開心。

因為這說明,他的法子用對了。

當初對付沈寄,不就是先找對路數,之後才搞定的。

茭白輕哂,什麽好友,工具人罷了。

包括他自己。

茭白不知不覺走到後面的甲板上,白天海上有霧,晚上沒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望不到邊際的黑色。

仿佛海平面底下有什麽在湧動,隨時都會咆哮著沖出來,一把將所有異類叼住,拖入海底。

茭白遍體鱗傷的身子縮在衣物裏,他嘔了兩聲,打著抖在原地待了一會。

深海啊,真是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壯觀。

“嘔——”

茭白捂著嘴幹嘔,老子不裝逼了,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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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禮玨感冒了,他嗓子疼,饅頭都咽不下去。

齊子摯就掰一小塊,哄著他吃。

茭白在船上見多了齊子摯寵弟的一面,習以為常。

《斷翅》,禮玨的奶奶死了,他在這世上沒了親人,對沈而銨更加偏執。

現在他有了大哥二哥,人生軌跡……

對了,齊霜二哥呢?怎麽沒跟齊子摯一起?

禮玨的喊聲打斷了茭白的頭緒,他過去,無視齊子摯的眼神警告,握住禮玨往他這伸的手。

這畫面,怎麽跟臨終遺言似的。

“茭白……別回去了……”禮玨緊緊抓著他,“大家族在意名聲,你已經……你別回南城了,就跟我們……我們一起,我,我大哥,還有你……”

茭白的眼皮姚往上翻了,老弟,你哥我是肉票啊,怎麽,還要我和你們相親相愛一家人?

你敢做這個狗血夢,老子也不願意的好吧?

茭白在禮玨說出更傻白甜的話之前道:“我跟沈寄離婚了。”雖然他沒親眼看到離婚證,但他不是傻逼,能捋得清老太太那些騷操作。

左邊投來一道目光,帶著點怪異。

大概是沒想到他知情。

茭白沒管齊子摯的視線和海豹,他被禮玨的活躍度漲幅驚到了。

他只是和沈寄閃婚閃離,禮玨對他的興趣度就這麽濃了?不會吧不會吧?

既然這樣的話……

“我想去西城。”茭白說,“我和戚家有來往。”

飆了。

禮玨跟他的活躍度飆了!!!

比剛才的幅度還猛。直逼齊子摯的數值。

茭白一言難盡,原來要對付禮玨,不是只在沈而銨那裏下功夫就行啊。

只要他人際圈裏的豪門貴族來頭夠大,禮玨就對他的興趣就更大。

那要不,他再把岑家拎出來遛遛?

還是算了。

岑家小太子爺才回國,腹背受敵,他還沒闖出名氣,不如南沈西戚那兩個老男人。

“茭白,你怎麽會跟那些人……咳……”禮玨被口水嗆到,窩在齊子摯懷裏咳了起來,手還抓著茭白不放。

這畫面就很讓人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兄弟。

齊子摯撫著弟弟顫動的背部,另一只手舉起手機對準茭白:“你去弄感冒藥。”

茭白偏頭,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齊總,你這話怪好笑的,小玨是你弟弟,你怎麽不自己去弄?”

齊子摯的胸口一堵:“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鄰居?”

“我想他能明白,我這個鄰家哥哥的難處。”茭白的音量恢復,“是吧,小玨。”

禮玨嗚咽著喊:“大哥,你別逼茭白了,他都被船上的人欺負了,要是偷藥被發現,肯定又要挨打……我能忍的,我不難受,很快就好了,只是普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