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5/6頁)

茭白換了他記在腦子裏的另一個號碼。

沁心園的座機竟然也打不通。

沒住進去新人嗎?

茭白只能打給他還記得的最後一個號,梁棟。

這次通了。

“哪個?”梁棟沒爆粗口,他的聲音裏很沒有精氣神,已經完全聽不出以前的陽光和血性,只有頹廢。

茭白避開郁響遞過來的奶茶,說:“是我,茭白。”

電話裏一下就沒了聲音。

緊接著是手機掉地上的響動,過了會才有梁棟的應答,呼吸很重:“你,你媽的,你死哪去了?大家都找瘋了!”

“說來話長。”茭白一張口,嘴裏就被塞進來一根塑料管,他下意識嘬了口,滿嘴珍珠奶茶,“我人在南城,回來了。”

梁棟忙問:“具體地址呢?”

他那邊有嘈雜聲,似乎是要下樓,可他又不知怎麽刹住了車,生硬道:“發給我吧,我通知銨哥。”

“他的手機提示不在服務區。”茭白說,“你來接我?”

梁棟半天給出回答:“我不去了。”

茭白這是繼之前沈而銨說起梁棟之後,又一次生出古怪的情緒,這太不像梁棟的性情:“你家裏的事,我……”

“你先跟沈家的人聯系上吧。”梁棟打斷茭白,頓了頓,“小心點。”

“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齊家人也在找你,暗中找,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就掛了。

茭白把手機放桌上。

“瓜瓜,奶茶好喝不?”郁響眼巴巴地問。

茭白往椅背上一躺,若有所思:“我們直接打車去沈氏。”

“那會不會太引人注目?”郁響的下巴枕著胳膊,歪頭看他,腿在桌下晃,“沈氏跟沈家周圍肯定有人埋伏,就等你出現抓你。”

茭白腦闊疼,齊家遷怒他這一點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齊子摯是他的好友,頭像是空白的,現在不知道有沒有變化。齊霜還有個搞藝術的二哥,現在應該也在國內。藝術家的行事風格不走尋常路,難捉摸。

“你啊,怎麽不多記幾個號。”郁響嘀咕,“還好有我。”

他在手機上按按,往茭白懷裏一塞:“諾,沈董助理的電話,打吧。”

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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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銘來得很快,他見到茭白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在“締夜”被他警告的小玩意,消失幾天就把董事長的心都帶走了。也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這幾天就沒怎麽睡,人都滄桑了。

“陳助理,你是要哭?”茭白看著兩眼發紅的陳一銘,一臉驚悚。

陳一銘在失態前穩了穩情緒:“董事長他……”

茭白立即問:“他死了?”

緊張都寫在臉上跟眼裏,含在話中。

陳一銘心想,還算有點良心,不枉董事長那麽惦念。

“沒有。”陳一銘說,“董事長只是喝酒喝昏頭了,再加上長時間沒好好休息,下樓的時候腳下沒留神,摔了一跤,在醫院掛水,人還沒醒。”

茭白嘖嘖:“年紀大了,折騰什麽。”

陳一銘的臉色一黑,他收回剛才的想法,這家夥沒良心,狼心狗肺。

“他是?”陳一銘回應從他一過來,就用一種敵意眼神盯著他的男生。他的職業習慣讓他看一眼後,覺得是個不錯的苗子,能送董事長床上。

“我認的弟弟。”茭白說。

陳一銘管不了什麽弟弟不弟弟的了,有沒有問題他也不想探究,這根蘆葦怎麽失蹤的又是怎麽回來的,董事長會問。總之能回來就行。而且胳膊腿都在,全須全尾。

好了,沈家老中少都能安穩,沈氏也可以結束地獄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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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去醫院的路上差點出車禍。

郁響抱著他的胳膊,牙齒咬得咯咯響。

茭白幾次打掉郁響啃指甲的動作,怕他把自己咬出血後還抓臉,跟小厲鬼似的。

郁嶺心也是真大,就這麽放心把弟弟交給我。茭白一邊想,一邊對打完電話的陳一銘眼神詢問。

“還在查,十有八九跟齊家脫不了幹系。”陳一銘打方向盤,“董事長在找你期間,整垮了齊家。”

茭白眨眼。

“齊家破產了。”陳一銘換了簡明扼要的說法。

茭白吸口氣。

齊霜死的太早,齊家倒得更早,偏偏老大老二都還活著,更是在得知他算計他們弟弟的前提下,這不是要崩盤搞事情嗎?

完了。

完了完了。

齊子摯要黑化的節奏。

“梁家呢?”茭白問。

“梁家現在只剩一個兒子,老兩口都死於我們剛剛面臨的那種意外,”陳一銘說,“就是你失蹤第二天的事。”

茭白不說話了。

郁響把玩著茭白的手指,眼睛往車窗外瞟,形形色色的人裏不知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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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一路都心神不寧,眼皮直跳,他的思緒回籠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