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可是,手抄版就算了,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像小孩子的字跡,小小一團,好多地方都不太清晰。

呵呵。

茭白從第三十二頁的第一行開始讀。

“erinaceous。”戚以潦開口糾正,腔調富有磁性,眼神飽含鼓勵。

茭白跟著讀了一遍。

戚以潦:“錯。”

茭白感覺抵著他腰的戒尺用了力道,他忙說:“我再試試!”

戚以潦頷首,寬慰道:“不要緊張,錯一次沒有關系。”

茭白笑不出來。

那就是說,錯兩次就要被訓誡了。

茭白再試著讀了那個單詞。

戚以潦沒出聲。

茭白往下讀,他讀了一會,卡住了。

生僻詞真的太多了,光著第三十二頁就有十幾個左右,他一個高中生的詞匯量根本不夠。

姜焉送的那些書,茭白在尚名苑的時候看了,卻因為沈寄亂搞事情,沒有時間去背。

茭白冷不丁地發覺戚以潦在盯著他,一眼不眨,面無表情,唇線抿直,那樣子,真的很像一個失望的家長。

沒靠近都能看見他崩緊的額角,握著戒尺的那只手在竭力克制著,已經有點發抖,隨時都會瘋狂抽過去。

“戚董,我試過了,不行。”茭白的腳底心都軟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說,“我的能力很有限,幫不到您。”

戚以潦喃喃:“不行嗎?”

他屈指點兩下額頭,背脊往後一仰,看著頭頂的雕塑,詭異地笑起來:“不行啊。”

明明在笑,面部卻在神經質的顫動。

茭白連忙隔著睡衣一把抓住戒尺:“我又覺得自己行了!”

戚以潦笑容不變地看了他片刻:“你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心靜不下來,怎麽可能讀得進去。”

說著,戚以潦將旁邊的椅子拎到自己跟前:“坐著讀。”

茭白捧著本子坐了上去。

這叫什麽事啊,大半夜的,在佛堂讀英文手抄版,這場訓誡課簡直了。

茭白真怕了,他很少有地認真起來,長圓了一點點的下巴抵著睡衣領口,清晰濃黑,卻不算多麽纖長的睫毛垂蓋下來,蒼白的唇間蹦出一個一個單詞。

戚以潦把戒尺抽出來,將碰過年輕人腰線的那頭握在指間,漫不經心地摩挲了起來。

讀書的人發音太不標準,也很生澀,難聽,刺耳。

可是有情感波動,細細密密地漂浮在詞句中間。

戚以潦的氣息幾不可查地粗沉了一些,長褲下的腿部肌肉在不正常地抽搐,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幾秒後皺得更緊了一點,襯衣領子裏的喉結急速攢動。

似乎在忍受著什麽極致的,無法擺脫的痛苦。

.

茭白一心撲在本子上,他遇到生僻詞的時候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以為會落下來的戒尺卻沒動靜。

戚以潦低頭彎腰,闔著眼,一動不動。

白貓閉上了眼睛。

細鐵絲勒著他血肉模糊的脖子,它的神情卻很安詳。

一副“寶寶睡”的樣子。

茭白:“……”

這是什麽情況?茭白沒功夫細琢磨,現在也不適合趁機查探三樓,他想撤。

可他只是動了這個念頭,坐在他對面的戚以潦就睜開了眼眸,聲線透著怪異的嘶啞:“為什麽停下來?”

戒尺在半空中劃出裹著煞氣的堅硬線條。

像一條朝著茭白張口的毒蛇。

茭白想躲,卻怕肋骨受傷就沒有動,他下意識閉眼,預想中的劇痛沒有襲來。

令人窒息的一兩秒後,茭白的眼皮撐開一條小縫,入眼是一截覆著灰襯衣的手臂。

戚以潦在抽向他的時候,用手擋了。

自己挨了一下。

茭白怔怔地看著他。

“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喊我。”戚以潦的唇色發白,額頭有一層薄汗,擋過戒尺的那條手臂在顫,外面的襯衣滲出一條細長的深色水印,泛著血腥味。

他站起來,長戒尺在地上拖動了一小段,乍然走到茭白面前,單手撐著椅背湊近。一字一頓,吐息腥涼,卻又熱躁,“而不是偷懶。”

戚以潦的眼周布滿了扭曲的無奈跟憤怒。

可白貓在對著茭白流淚。

茭白半天才眨眨眼,從戚以潦的反應就能看出那一下有多狠,如果他被抽到,不論是哪,都會皮開肉綻。

他想不通戚以潦是出於什麽目的擋的,自己抽自己。

茭白蹭蹭手上的本子,這老變態要失控了,他解釋道:“我不是不想讀,是我嗓子啞了。”

“啞了?”戚以潦的身體前傾,“我看看。”

茭白不張。

戚以潦皺眉:“張嘴。”

茭白不配合,他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一張嘴,要麽是戒尺進來,要麽是戚以潦的手指。

“小白,如果是老沈,他會掐住你的臉,逼你打開牙關,要是打不開,會直接卸掉你的下巴。我不喜歡那種暴力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