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不多時,沈寄的活躍度降到1.3,停了。

這意味著,他已經砍掉影響他人生軌跡的所有變數,整理好了情緒,恢復成了慣常的冷血無情。

茭白沒有一點驚亂,就很自信,很淡定。

盡管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料定沈寄的活躍度還能漲回去,而且很快就要漲。

茭白瞧瞧排在第一的戚以潦。活躍度從0變成了2.9。

戚以潦的這個漲幅讓茭白很開心,也很驚喜,他還以為只有0.001呢。

肯定不是他的屁股起了作用。

是大悲咒吧。

更多的因素,茭白還要等戚以潦來找他要解釋再看。

茭白躺在床上,細數沈寄讓他遭的罪,他發現太多了,數不過來,就還是記下受到的外傷。

先是踢他的腿逼他下跪,伺候穿鞋,按他有舊傷的尾椎,後在他斷了肋骨後把他拎起來,往地上拖,一路拖到門口,拖下樓。

再後來,踩他脖子,扯他頭發,扔他。

以及今天,

拿皮帶抽他,扇他耳光。

沈寄死了。

茭白想,那老東西在他這裏是個死人了。

“你他媽給老子等著!”會一樣樣還回去的,雙倍,不,十倍。

茭白大腦充血呼吸急促,現在他又希望沈而銨走原劇情,成為渣攻了。

因為只有沈而銨奪權上位,沈寄的結局才會是漫畫中那樣。

——人到中年一病不起,床邊連個端水的人都沒有,余生苟延殘喘。

.

在好友上線的提醒裏,戚以潦敲門走了進來。

茭白松口氣,還有敲門這一步,表明戚以潦的狀態還行。起碼比早上見到的時候要好。

果不其然,戚以潦眼底的血絲已經褪散了不少,他才洗完澡,沒怎麽擦,鬢角跟發絲都在滴水,灰色浴袍有點潮,隱約勾出他精朗的體格線條,卻給人一種強烈的禁欲味道。

這樣子跟“締夜”那時候有些像。

戚以潦只是靠近幾步,茭白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涼氣。茭白懷疑他洗了冷水澡,還洗了很久。

垂在兩側的雙手都是被冷水泡過的蒼白色感,有點發皺。

戚以潦沒貼近床邊,他隔著點距離停住腳步:“小白,能說話嗎?”

茭白的聲音很幹:“能。”

戚以潦的語態中沒有半點逼迫的意味:“解釋一下你早上的行為。”

茭白猶猶豫豫:“戚董,您信鬼神之說嗎?”

戚以潦沒任何變化。

但是,那只白貓睜開了眼睛。

是信的!

茭白小心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這步棋他走對了,也不是隨便亂走的,他是根據禪室,金剛經,墳場,陰冷的古堡,性情難以捉摸的變態屋主往那方面猜的,絕對賭一把。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茭白一邊回憶,一邊做出迷茫又心悸的樣子,“我可能是……”他將視線對準戚以潦,艱難地說出三個字,“中邪了。”

戚以潦抓起搭下來的濕發,關愛孩子學習一般的口吻:“中邪?”

“嗯。”茭白咽了口唾沫,“我老家那邊有這傳言,一個人如果體虛,就會被臟東西附身。”

他的臉很白,嘴唇也是,“沈董抓著皮帶要打我的時候,我剛恢復意識,當時我的身體還動不了,我腦子很亂哭著喊了他名字,等我重新拿回身體的支配權才發現自己坐在你腿上,好像還吃了你的蛋,我就立刻從你身上離開了。”

“對不起,戚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茭白很尷尬,也很慌亂,“我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事。”

言下之意,我是來了你這兒才這樣的,跟你家的風水有關。

至於什麽關系,你自己想。

茭白說完就垂下眼睛等結果,他不知道戚以潦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演員。

因為演員要有足夠強的信念感,他沒有。

自己都不信,別人怎麽可能信呢。

房裏寂靜無聲。

茭白掀眼皮看白貓,它的頭像是往前伸了伸,直勾勾地盯著他。

戚以潦又信了?!!!

茭白扭頭看貓主子,戚以潦還立在原地,一頭濕發不知何時被抓過有些亂,水痕順著他的眉骨劃到他下顎,落進他微微滾動的喉結上面,他的深灰眼眸半闔半睜,整個人像一具沉入深海的屍體,無聲無息。

一切都顯得詭譎而危險。

茭白小口吸氣,這跟他看了白貓的反應之後想像的……有點出入。

說不上來。

茭白知道戚以潦在看他,和白貓一樣。

即便對方沒擡眼。

就在這時,戚以潦一步步走到床前,理理床被:“那你現在感覺如何?”

茭白說:“就是累,我感覺我有點神經衰弱。”

“神經衰弱啊,”戚以潦俯了俯身,看了他片刻,溫聲道,“下午我叫精神科的醫生過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