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茭白的鞋底碾枯樹葉的動作一停,什麽東西?原著裏可沒有這設定,他聞到了熟悉的狗血味道。

主角賤受在的地方,就有狗血。

這是鐵的定律。

茭白穩了穩自己的呼吸頻率:“哪家?”

“齊。”禮玨說,“齊家。”

茭白唯有我草聊表心情。齊家是齊子摯當家,該不會就是他資助的禮玨吧?

“叫什麽?”茭白往禮玨那走了一步,沈而銨亦步亦趨地跟著。

禮玨的睫毛撲閃撲扇,像春野花叢中的蝴蝶翅膀:“齊子摯先生。”

茭白:“……”好吧,厲害了。

茭白猜到原主沒死,主角受會換一條路來南城,和他的正牌攻相見,卻沒料到他們初遇的地點都沒變,而且還把齊子摯扯了進來。

這展開的支叉情節就很微妙。畢竟在《斷翅》中,齊子摯的戲份主要集中在齊霜跟沈寄那條線上,他沒有往主角攻受之間擠。

茭白瞥身邊的沈而銨,發現他對這場談話內容不感興趣,手上的彩紙已經有了飛機的模型。

還是一輛戰鬥機。

茭白把注意力放回禮玨身上:“那你是來南城上學?”

禮玨輕輕點了點頭:“嗯,都辦好了。”

茭白的腦中生出一個猜測:“三中?”

禮玨雖沒回答,可臉上卻已經寫了“你是怎麽知道的”這句話。

茭白無語,真的就無語。漫畫中禮玨對沈而銨一見鐘情後就憑著一股執念轉到南城三中了,過程有變化,結果沒,禮玨還是來了三中。

新校友依舊沒引起沈而銨的好奇,他專心地折著紙飛機,只會在茭白站不穩晃一下的時候,及時扶住。

樹下的東風吹涼了茭白發熱的腦門,他回答還在等答案的禮玨:“猜的,因為我也在三中。”

禮玨呆愣地說:“你還在讀書嗎?太好了。”他呢喃著重復了一遍,“太好了……”

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卻是他們這些大山裏的人走得最安全最穩妥的路,也可以讓他們將來有更多更寬的路可走。

所以禮玨不懂為什麽哥哥才上高一就輟學外出打工。

現在得知哥哥繼續上學了,禮玨是發自真心地慶幸他沒放棄讀書。

禮玨又是笑又是哭的,還在原地跳了跳,比自己考上大學還要開心。

茭白想,原主的靈魂可以瞑目了,不枉費他生前那麽疼這個白月光弟弟。

“那我們就是校友了?!”禮玨激動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我是8班的,你呢?”

茭白呵了一聲:“7班。”

8班在隔壁,沈而銨暗戀的對象就在那班上。原著裏也是這樣,他對象還跟禮玨成了好朋友。

茭白仿佛聽見了狗血劇的齒輪轉動的聲響。

哢哢——哢哢——狗血來啦!不要錢,隨便吃,來來來,幹了!

茭白看著已經在嘟囔要一起考大學,滿眼憧憬的禮玨:“你為什麽會在醫院?”

禮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抱著保溫桶的手臂縮了縮:“奶奶病重,家那邊看不了了,我就帶她來了這裏……”

茭白的頭皮倏然一麻。

對啊!禮玨有個奶奶!他怎麽把這個人物給忘了?

作為一個狗血漫愛好者,茭白略有心得,似乎渣賤題材裏的每個賤受都有個爺爺或奶奶,要不就是父母兄弟姐妹,反正得有這麽個對他很重要的親屬,生了病,需要錢,很多錢。

親屬會死,而且死的時機很巧妙,會是劇情的一大重要轉折點。

禮玨的奶奶死在……他跟沈而銨同居的一年後。

那時候,沈而銨已經渣渣的了。

當初那老人家去世,禮玨慘得一批,身心齊虐,那幾話讓茭白哭得有點心梗,但他卻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在那之後還有事沒事地重溫,自虐。

追狗血漫就會這樣,跟著劇情大哭一場,又傷又爽。

茭白最初被舅媽完虐,厭世不想活,通過小夥伴的安利接觸這類漫才改變了現狀,眼淚能讓他發泄,有勁兒撥開命運生活往他身上倒的垃圾。

他是一個可以看著主角被虐死,自己也猶如死了一回的主角控。

我不太正常,我知道。茭白在心裏說。

幼年親眼看著父母死亡,可以有點不正常的吧,反正也沒人說我,沒人管我。

我有BE狗血漫看就可以了。待會讓沈而銨在網上給我買一些實體書。

茭白在走神,禮玨透露奶奶病情的那部分內容從他耳邊擦過,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直到禮玨說完奶奶提了別的事,茭白分散的心神才凝聚起來:“等等,你剛才說什麽?車禍?”

“我來南城前幾天,賣草藥回來的路上丟了這個,”禮玨指了指保溫桶的舊毛線套,嘴唇發白,“當時我塞包裏的,我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發現它掉了,就在馬路上,我回頭找的時候碰上大卡車,有個哥哥救了我,流了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