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4頁)

想是這麽想,不過那天晚上,白河實際一個結都沒能打上。

那根最粗壯活潑的那個藤蔓——也就是被黑貓舉著爪子威脅過,還親自動手踹掉的那根,仿佛是被沉重打擊到了,整根藤都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蔫答答的,豎都豎不起來。

看它這樣,饒是白河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好再下手打結了。

不過這倒也帶來一個好處,就是他的藤蔓們整體都變得聽話了很多。刺頭抑郁了,其他的黑藤也都沒了搞事的心思,那天晚上,白河久違地睡了一個舒服的好覺——當然,是說在副本世界裏。

第二天一早,他又是最晚一個起的。堂屋內,幾個玩家正圍著火塘,邊吃早飯邊交流信息。

“我們昨天晚上又見鬼了。”帽帽眼下青黑,語氣無力道。白河一面撈著吊鍋裏的面條,一面豎起耳朵。

她所說的“我們”,指的自然是她和袁欣。昨晚阿梨久久不歸,她們便先睡了。

她們三人共睡一張大床,是分三床棉被,頭尾交錯地睡的。當夜袁欣居左,頭朝床頭,帽帽則睡在中間,頭朝著床尾。睡到半夜,帽帽忽然聽到自己邊上傳來哭聲,睜眼一看,自己邊上多了個腦袋,還當是阿梨回來了。

帽帽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為她在外面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就問了兩句,那身影含含混混地答著,說什麽他們都欺負我,不光罵我,還要燒我。帽帽聽著覺得不對,猛地從床上竄起來,拉開電燈開關,只見昏黃燈光下,自己右邊位置一片空蕩,哪裏來的什麽人?

“噫。”黃毛聽到這兒,打了個寒顫,旋即道,“不過還好,只聽到聲,沒見到人。要是真見到另一個阿梨,那事情就更嚇人了。”

帽帽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還沒說完呢。”

黃毛:“……還有?”

“嗯。因為等我們開燈後,那個哭聲還在響。”袁欣嘆了口氣道。她原本睡挺沉的,是被帽帽開出的燈光驚醒的,一醒來就聽到了那陣若有似無的哭聲。那哭聲飄飄渺渺,沒完沒了,來處分明就在她們床上。

兩人東張西望地找了半天,都沒再找見那抹影子,目光都漸漸看向了下方。最後還是帽帽大著膽子,拿了個道具傍身,翻身下床,撩起了垂下的厚重床單。

只見一個陌生的白衣女人,正抱著膝蓋,坐在她們的床下。

帽帽當時就罵人了。

“後來呢?”方閱咽了口唾沫,問道。

“後來她就消失了。”袁欣答道,“就像前天晚上的兩個冒牌貨一樣。我懷疑,我們昨天看到的,就是她的真實模樣。”

白河抹了抹嘴,將碗放下,問道:“能大致描述下嗎?”

“瓜子臉,眼角有一顆痣。”帽帽道,“皮膚看著挺白……呃,不過好像鬼都挺白的。”

“總之挺秀氣,就是眼神太嚇人。賊兇。”帽帽想了一會兒,總結道。

賊兇……

白河默了一下,不知為何,腦子裏忽然想起黑貓哈氣的樣子。

“你們把那女人的面部特征再整理一下,我們等等拿著去問問村裏的人。”白河抿了抿唇,很快便收回了思緒,囑咐道,“阿梨和我昨晚在村子裏也收集到了一些信息。過會兒拿著一起去村裏問。”

“嗯嗯。阿梨早上起來都和我們說過了。”帽帽連連點頭,忽然沖著白河擠了擠眼,“聽說你昨天晚上因為強行擼貓被兇啦?那貓真有那麽可愛?”

白河:……

他決定了,今天調查完回來,他還是得抽空,給那藤蔓上好好打上幾個結。

交流完了情報,眾人便組隊往村裏走去。這回幾人分了下組,帽帽和阿梨、黃毛一組,白河和袁欣、方閱一組,分頭打聽,這樣效率還能高些。

“其實我有在想,昨天晚上那女鬼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袁欣一邊往前走,一邊若有所思道,“‘他們都欺負我,不光罵我,還要燒我’。這裏的‘他們’指的是誰,又為什麽要燒她?”

“假設這裏的‘燒’是真的要‘燒’她,那這或許是一種懲罰?”方閱猜測道,“西方中世紀會燒女巫。在一些愚昧落後的地方,也會因為‘不貞’之類莫名其妙的罪名,對女性施以懲戒……”

袁欣經他一提,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還有件事,今早光顧著談撞鬼的事,都忘了和你們說了。”

白河:“嗯?怎麽了?”

“我和帽帽昨晚在發現女鬼後,就順便把床底下給檢查了一遍。”袁欣道,“床底下有個箱子,我們打開來看了眼,發現裏面收著不少女人的衣服。衣服下面還有個匣子,收著幾件首飾。我們懷疑,這可能是前任屋主留下的舊物。”

白河一聽就明白了:“你們懷疑屋裏那女鬼,就是這房子的前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