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回綰掌憐才釋前嫌怒闖連環塢(第3/8頁)

要命金七老說完這番話,立刻騰身縱起,起落之間已到了抱月回廊前,卻不往石階上再走,向上面坐的天南逸叟武維揚一抱拳道:“武幫主,我金老壽入幫以來,過蒙推重,今日竟不能在凈業山莊中為鳳尾幫壇下盡力,我金老壽實無顏再事停留,有始無終,非我本願。我現在告辭,許我出十二連環塢與否,權在武幫主,我金老壽不敢過問,咱們後會有期。”

說這話時那福壽堂七位香主,雙掌翻天崔豐,鐵指金丸韋天佑等,全返回抱月回廊,燕趙雙俠這時正向這丐俠略致感謝之意。

這時丐俠崔平卻淡然說道:“藍老大,咱們少敘閑話,你看這陰晦如墨的山莊,雷聲隱隱,大約這場風雨不容易脫過去。這種愁雲慘霧籠罩著這片山莊,險象環生,我窮神看不慣這種慘象。我來未曾進身,先留歸路,我怕把我這窮神埋在這裏呀!你看這老鬼大約還不易出十二連環塢了。”

果然這裏丐俠在以這種半瘋半癲的和藍璧鬥口之間,那金七老也正要轉身之間,竟想不到抱月回廊上的天南逸叟武維揚把面色一沉道:“金香主,你雖經我壇下弟兄汲引,入我鳳尾幫,只幾年工夫,我武維揚就拿你待若上賓,叫你入福壽堂受本幫的供養,我武維揚絕沒有虧負你老兄之處。

“今日我這凈業山莊群雄會上,你論起和人的恩怨,已背我幫規壇戒,現在你居然接受丐俠崔平的示恩要挾,置我鳳尾幫的威信於不顧,實屬欺我鳳尾幫無人!以為看不出金香主與崔平的情形了。我武維揚敬你金香主在江湖道上是成名的英雄,你可把我們弟兄看成數歲玩童,這未免辱我太甚!我武維揚事到如今,話什麽不再說,朋友是有始有終,我不願過形說明,金香主你入我鳳尾幫之意,你我心照不宣,金香主,你不要忘了。無論你在鄂中是多大‘萬’字,既入十二連環塢,已算得過祖師爺的慈悲,領過我主壇的票布。金香主,你入壇時我武維揚曾開大壇,給你整個的面子,算是祖師爺收你。現在你要我鳳尾幫保全威信,請你速回福壽堂,打算走,你得聽候我主壇的朱劄。只要我朱劄一到,那時海闊天空任你飛,現在我武維揚以鳳尾幫領袖的身份,金香主請你接受我龍頭朱劄的勸告,這裏事一分皂白,我立刻為金香主餞行,金香主,你就請回福壽堂候訓吧!”

這一來,所有鳳尾幫一班香主舵主全是以驚異的眼光看著站在抱月回廊階下的要命金七老。

這位八步趕蟾金老壽聽到天南逸叟武維揚竟說出這番話來,那面上隨著武維揚一句句的話漸漸變成鐵青色。

容得武維揚一落聲,“磔磔”的一聲,金七老狂笑,向武維揚說道:“武幫主,你這話說得過重了!不錯,我既入鳳尾幫,受過祖師爺的慈悲,就該一身許與祖師,不能再生異心,武幫主,我現在是度德量力既不能為幫主效力,更不能挽回顏面,我金老壽還有何面目再見本幫弟兄?暫離十二連環塢正是我金老壽有知恥之心,我沒有背叛鳳尾幫,武幫主你也不能阻止我的出入,叫我待罪福壽堂,我金老壽沒有犯幫規,我實無法領命。反復無常的小人所為,我金老壽把這硬骨頭,闖蕩江湖三十年以來,還沒有肯那麽幹過,武幫主你把我看錯了。我金老壽的倔強性情,就是歷來一意獨行,認為應該那麽辦的,絕無反顧,就是事情作錯,落個肉成血水,骨化飛灰,絕沒有後悔。武幫主,我話已出口,這時要出十二連環塢,我金老壽這個怪脾氣,是沒有更改。難道武幫主非要留難我,不怕赴會的群雄見笑麽?”

這時天南逸叟武維揚已經怒不可遏的冷笑一聲道:“金香主,你執意要我不便留難,只怕你未必能如得了願?”

要命金七老從鼻孔中吭了一聲道:“我倒不管如得了願,如不了願,只問我金老壽想走不想走?”

天南逸叟武維揚忽的當面堆歡的換了一副面色道:“金香主你不要錯會意,我武維揚當著這麽多遠道朋友,哪好朋友不招待反跟自己弟兄作起難來,這不太叫朋友們見笑了!我要為金香主設筵祖餞,你這麽急促不能待,倒叫我失敬了。那麽金香主請,恕我武維揚不遠送了,祝你一帆風順。”

這時內三堂香主可全站起,預備幫主一發話就立刻動手。

這時要命金七老向武維揚說了個“好”字,轉身軀復向淮陽派、西嶽派這邊一拱手道:“我金老壽出不了十二連環塢咱們來世再見!”

一個見字脫口,身形展動,施展八步趕蟾的輕功,疾如飛星泄地,真有不凡的身手,倏起倏落已到了那片假山下,再一晃身已經無影無蹤。

這裏所有的幫匪相顧失色,摸不清幫主是怎麽個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