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金轉換掌金老七老辣手報舊仇(第3/10頁)

穆文義正在狐疑,突然道右邊的莊稼地裏,竄出一人,穿著件大藍衫,又肥又短,腳底下很快,一刹那間,已隱入道左邊莊稼地內,神槍手穆文義認為兩人來路全不對,招呼於二愣加緊提防。

又走出半裏多地,地勢略微開展,可是前面左右隱隱聽得吱吱的胡哨聲,神槍手穆文義向李開泰道:“這許是了。”

一打量這一帶形勢,要是沒有青紗帳時,是數十裏地的一片野地,看不見村莊,並且連樹木全稀少,就是道北裏的高梁地裏的莊稼,唰唰的一片片的搖動,跟著“颼颼”的從高梁地裏射起兩支響箭,“唰啦啦”高梁棵子一陣暴響,從裏邊躥出一夥疾裝勁服的,老少不等的匪徒約有六七個;遠遠的莊稼地裏吱吱的不斷響著胡哨,跟著後道南邊莊稼地裏,躥出一個怪模怪樣的老頭子,這份怪相,長的十分難看。

兩眼深陷入眼眶內,兩額高聳,左額骨上還多了顆挺大的黑痣,穿著件藍綢子長衫,全成了油布;頭頂已禿,只剩了腦後一點頭發,編著一條長只數寸,灰白的小辮兒;青緞子挖黃雲子的便履,也是破的將將的能掛住腳,白布高腰襪子也變成灰色。

先出來的一幹匪黨全各提著兵刃,唯獨這個怪老頭子空著手,往道路的當中一站,一幹匪黨全站在老頭子身後。

這時有一個少年匪徒,提著一對萬字奪,躥出來高喝道:“喂,相好的別走了!叫你們鏢主金镋崔鵬過來答話。”

趟子手於二愣認識這就是周家集盤道的少年匪徒。

於二愣趕緊的向騾夫們一聲招呼,把十匹騾馱子,頭接尾的打了盤,鏢局子夥計全亮兵刃。

於二愣的鏢旗往脖子後頭一插,把鬼頭刀提在手中,擋在騾馱子頭裏,拿定了主意,誰過來和誰拼了!

神槍手穆文義把牲口往前帶了幾步,一按鐵過粱,縱下馬來,李開泰也跟著下了馬。

神槍手穆文義低低向李開泰說了“護鏢”二字,立刻往前緊走了兩步,按著江湖上規矩,右掌往左掌上一搭,含笑說道:“這位老當家的,恕我穆文義眼拙,更不知當家的在哪裏安窯立業?所以沒得到當家的垛子窯去拜望,請當家的報個‘萬’字吧?”

怪老頭子尚沒答言,那提萬字奪的少年匪徒厲聲道:“金七老要會的是萬勝鏢局子鏢頭金镋崔鵬,你是什麽人?強自出頭答話?”

神槍手穆文義道:“朋友,不要這麽盛氣淩人,姓崔的要是在這,不用朋友你招呼,早過來了。我在下是萬勝鏢局的鏢師穆文義,我們鏢頭沒跟來,有什麽事只管朝姓穆的說吧!”

那怪模怪樣的老頭子,把一雙怪眼一翻,看了看神槍手穆文義道:“朋友,你想要接我金老壽這場事麽?”

說到這從鼻孔中“哼”了聲,冷然說道:“我看朋友你不必跟著趟這種渾水,再說朋友你也接不下來。我金老壽這麽遠的來到河間府,不會會這位小孟嘗崔鏢頭我就肯甘心麽?我金老壽和你姓穆的無怨無仇,我金老壽也不難為你,你只把鏢馱子給我留下,你們只管放心,我是準在這枯柳屯等候姓崔的。我們冤有頭,債有主,到那時自有個了斷,朋友你要是不聽我金老壽的話,那就不怨我不認識人了!”

神槍手穆文義一聲冷笑道:“朋友,你這麽看得起我穆文義,倒是真夠朋友,就這麽容容易易的想把我們打發走了,真是想不到的事。可是朋友,你可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了,我穆文義既擎真這杆鏢旗出來,這票哪能就這麽出手?你要是和姓崔的有‘梁子’,姓崔的絕含糊不了,三天內準到枯柳屯與你相會,你要想留鏢馱子,那麽我穆文義不能就這麽交出,姓穆的沒有什麽本領,只把一腔子熱血交給萬勝鏢局,朋友就看著辦吧!”

怪老頭子呵呵一笑道:“好!你要看點什麽,容易,這真是‘人離鄉賤,物離鄉貴’,在江南道上就沒有敢在金七老面前要價還價的!”

說到這一扭頭,向身旁一幹匪黨喝聲:“還不給我拾奪麽?”

金老壽這一發言,身旁的一幹匪黨,全是這位要命金七老的門徒,頭一個那提萬字奪的少年縱身,徑撲神槍手穆文義。

另一個少年和提萬字奪的站在一處的,這時掣出一條鏈子槍直撲鏢師李開泰。

另兩個一個使判官筆,一個使七星尖子齊撲鏢馱子。

個個的兵刃不俗,身手矯捷,神槍手穆文義見人家已經過來,往後一縱身,到了牲口旁,伸手把大槍摘下來,腳尖點地,往斜刺裏一縱身,亮開了勢子。

那少年匪徒已撲過來;他是要命金七老的五弟子姓陶名英和,使鏈子槍的是他四師哥徐忠,這陶英和身手十分矯捷,一分萬字奪,猛身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