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午夜探賊巢鷹爪王暗勘船塢(第4/5頁)

這人的身手倒也十分矯捷,只是,這人舉動十分可疑,對於船上的匪黨,似乎不甚懼卻,可又帶著怕被船上匪黨撞見神色。

他上了艙頂,隨即船四下裏察看了一番,跟著腳下展動,立刻身形如飛的從下面飛登上匪船,起落縱躍如飛。

眨眼間,已躍過四只巡船,昴然走進艙中。

工夫不大,那人從船中出來,跟著又出來四名匪黨,全是垂頭喪氣的。

那穿水衣靠的一轉身,鷹爪王這才看出這人定是這裏副香主碧眼虬龍崔義無疑了。

只是這四名匪黨,不知是惹了甚麽禍,犯了甚麽幫規,被他察見,看這四人垂頭喪氣的情形,定是要受重責。

這時那四名匪徒,已經叫過一只小船來,四名匪徒跳上小船,這位副香主碧眼虬龍崔義,卻依然從艙頂上飛縱回來。

這四匪的一個,手提的東西,突然一溜手,嘩啦的全落在了船板上。

鷹爪王暗中好笑,原采是一副骨牌、一堆銅錢和幾塊散碎銀子,那匪徒慌不叠的趕緊拾起。

他們的小船來到大船旁,副香主碧眼虬龍崔義已進了大船。

鷹爪王這才明白,原來這幹匪黨犯了幫規。

這副香主果然厲害,他是故意的悄悄的回來,奸察看那些弟兄是否能守幫規。

當時那小船四名匪黨相率進大船,鷹爪王還要再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匪黨回來,那洪香主是否就回來,倒要探聽明白了,也好再察看分水關的形勢。

鷹爪王是早打好主意,自己要在這一帶稍稍耽擱一刻,耗到五更左右,匪黨們入了睡鄉,自己踩探好了匪黨們留幾個巡哨,自己把這巡哨的全收拾了,駕一只梭形小快艇,藉它脫身,或者到分水關左右找那陸地脫身。

只要是事情順手,索性踹進十二連環塢去,察它個水落石出,也算不虛此行。

自已才打定主意,突覺隱身的蘆葦裏面,唰唰一響,鷹爪王忙的一斜身,往下一塌腰,立刻發覺距自己潛身處五尺外有人用手分著蘆葦,絕不再隱藏。

趕到鷹爪王才一作勢要追過去察看,竟自出人意外的,那人竟用低啞的聲音向自己發話道:“淮上大俠,你要想出船塢,趕緊隨我來,可要看準了腳下。”

鷹爪王見來人身形矮小,語聲雖是非常低啞,可絕不是燕趙雙俠,是一班小弟兄們的語聲。

十分驚疑之下,往前欺了一步,也低低的喝問;“朋友,你是哪位?既有相助之心,何妨坦然相見。”

那人把兩手一松,已分開的蘆葦,唰的往一處一合,卻也回答了聲:“我絕無惡意,我是何人少時自知,趕緊隨我走吧!”

堡主此時僅聽出這人年歲極輕,並且還是浙南的土著。

當時雖是心裏懷疑,可是危機一發,自己置身虎口,按定自己主意,想出船塢,只怕頗費周章。

萬—要是此人暗中相助,能以脫身,豈不省卻許多手腳?

以自己的經驗來觀察,此人絕無惡意,遂一縱身躥到那人停身處,見前走的情形,是沿著東北所有巡江大船的後面。

只是所有著足之處,也十分特別,往所有船只停泊的後面,應該全是旱地,只是往東北走十幾丈,旱地就斷了。

可是前面這夜行人竟腳下稍慢,往蘆葦深處穿行。

鷹爪王是亦步亦趨,緊緊的跟綴。

往裏走了不遠,自己恍然明白:分水關前,那位形似燕趙雙俠的夜行人,助自己寄身帆頂,得免把行藏敗露。

那人飛身縱向蘆葦蕩時,竟能在水上走去,當時他真是萬分懷疑。

敢情這一帶全有暗築的道路,可是必須深悉這一帶的明暗徑路,才敢深入。

因為這一帶路徑全是鳳尾幫放哨盤察之地,往這趟線上蹦下來,得提防和幫匪“對了盤”,或戰或退,道路不熟就不易脫身。

跟敵人動著手,哪能還容得你仔細辨認,那一來哪不會不吃虧?

當時鷹爪王憑著一雙夜眼,隨著那條黑影,走著這種隱藏在蘆葦蕩中的秘徑。

鷹爪王一面走著,一面辨別路徑的方向,已來到東南角。

這裏是接近水塢的入口處,還有半面蘆蕩,又往南面轉過來,敢情這裏沒有土埝。

鷹爪王才一縮步,只見前面那條黑影颼的躥入水中,水面上唰的起了一道圓水浪紋,旋即消滅。

鷹瓜王雖則不會遊泳,可也略識水性,只為不精,索性絕不肯提。

就因為自己身為淮陽派掌門人身份已夠,實在栽不起跟頭。

說是不識水性,不算栽。

若是水旱兩全不肯輸口,可是一入水中先栽給人家,反把自己一切的威名全埋沒了。

鷹爪王見暗中助自己這人不僅是精通水性,水功還是特別的大。

只憑他下水的姿勢,以及入水後,水面上起的浪紋,可以看出他這種泅水術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