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午夜探賊巢鷹爪王暗勘船塢(第3/5頁)

這位祁舵主忙抱拳拱手道:“周師兄,你這麽處處關照我,叫我怎樣報答你呢!”

那主船上這少年道:“祁舵主,你這話可說遠了,我們全是鳳尾幫中的弟子,論幫規,論義氣誰都得幫誰的忙。像侯舵主和羅香主那種情形就糟了,哪還有同幫的義氣?那羅香主也過於狂妄,雖說侯舵主沒討了好去,老羅也碰了一鼻子灰,這還給侯舵主出出氣。咱們弟兄全是情感情義感義,彼此的感情越走越近。祁舵主,你也辛苦了多半夜,請回船歇息吧!咱們明天閑著再談。”

祁舵主道了聲勞,翻身一躍,到了自己的巡船上。

這裏船直傍到第七艘的大船前,祁舵主由船上兩名弟兄扶進船去。

鷹爪王寄身這只巡船,遂駛向船塢的東南角落,一掉頭,船頭向外,跟一排七只船並列在一處。

這只船一靠上,立刻水手們有進艙的,有悄悄跳上鄰艙的,可是雖有這麽多的船只,依然聽不見喧嘩聚語之聲。

鷹爪王看了看船後,是一帶蘆葦,可是有著腳的地方。

就象一條堤埝似的忽斷忽連,鷹爪王悄悄往船面上一落,輕飄飄如一團輕絮似的。

鷹爪王略一停身,聽了聽艙中正在低聲聚語,這才一聳身飛縱上堤埝,只見這一帶是絕無人跡。

鷹爪王遂立刻飛身撲奔了中央那只大船。

來到船後堤埝上,暗中向船頭看了看,後梢並沒有人出入,腳下一點,騰身躥上了船尾。

見後艙門內,似有人影晃動,遂輕點船板,騰身躥上了廂房的頂上。

跟著那後艙中走出一名水手,看情形是一名夥夫模樣,手裏托著一只木盤,裏面放著幾樣小菜、一壺酒,走進中艙。

鷹爪王伏身在艙頂子上,容得這夥夫出來,飄身落在船舷上,穴孔偷窺。

只見艙中紅燭高燒,亮如白晝,艙中地勢很大,迎著艙門,是一鋪木炕,上面放著一只炕幾,點著一只潤三明炕明子燭台,三只紅燭,已燒剩了一半。

在兩旁一邊有兩個扁方的活窗,可以隨意啟閉。

窗下一邊擺著一個茶幾,茶幾兩旁是兩張骨牌凳子。

艙中正有兩個人說著話。

鷹爪王見這兩人,一個是年約三旬,相貌威勇,兩眼神光十足。

看出是頗得武功真傳。

那個年歲更輕,看情形也就是二十上下,白凈面皮,很是俊秀,兩人的衣裳全十分樸素。

在炕上擺著幾樣酒菜,一壺酒,兩份杯箸,兩人是要吃夜宵的酒。

趕到一聽兩人說話的情形,才聽出那年長的是這巡江主壇的記室,專管總攬十二舵的花名冊和來往文件,那年輕的卻是洪香主的親信侍從。

鷹爪王此時已從他們口中聽出,這分水關十二舵主全在這裏駐紮,這裏和對面是兩處秘密船塢,另六舵在對面。

除了這位分水關巡江香主洪玉濤掌管指揮,還有一位副香主名叫碧眼虬龍崔義,兩人分拿掌著兩邊的十二家舵主。

平時兩位香主全在分水關裏,從這兩天才緊上來,把這分水關布置成一夫當關、萬夫難開之勢。

這兩人一面說著話,一面飲起酒來。

那年長的說道:“小陳,你可不好見了酒沒完,咱們雖是沒人管束,誰也不許多貪。別看崔香主那麽說,那是他自己懶怠動,故意的把咱們首領留在船上。可是咱們首領的性情,你還不知道麽?這麽緊的的時候,他絕不肯這麽大撒手,他一定要回這邊的,咱們喝幾盅,還是趕緊收拾下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口角著,嘻笑著。

鷹瓜王見聽不出甚麽重要事來,才要抽身突覺得右肩後被甚麽輕輕打上,唰的隨著掉在船舷上,像個柴草枝兒,沒有多大聲息。

鷹爪王趕緊回頭察看,見一個矮小的黑影,從後艙轉角處一晃,身如一縷黑煙,往船後的那堤埝上落去。

鷹爪王不禁驚疑,看著頗像燕趙雙俠的身形,只是相隔太遠,看不真切。

遂也施展輕功提縱術,腳下一點船舷,騰身躍起,往下一落,也到了堤埝上。

再看那條黑影,似乎等著自己。

貼近了蘆葦,自己剛往前一欺身,那黑影竟自颼的斜往左側退下去,鷹爪王悄聲道:“我絕不容你逃出手去!”

鷹爪王這種悄聲自語,似已被那夜行人聽見,只聽黑影中哧的一笑,鷹爪王循聲追去,哪還有那黑影的蹤跡?

就在自己離開那大船有十幾丈,這時大船上忽在船右舷,水面上冒出一人,略一抖身,聳身上了船身。

在先只疑心是自己追逐的那夜行人,趕到這時站在右船舷,這才看出並不是自己追的那條黑影。

從水中上來這人,身量中人以上,穿著一身油綢子水衣,站在船上。

略一遲疑,聳身躥上艙頂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