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走絕壁鷹爪王懸崖試身手(第4/5頁)

鷹爪王側耳一聽,只聽艙中一人說道:“咱們才喪氣呢!偏偏派這麽個好地方,這十天幹賠錢吧!這裏也不知守他娘的甚麽?埋樁沒聽說過埋到這種地方,只好等鬼吧!”

又一個半啞嗓音,語聲嘶嘶的,說道:“哼!等鬼,你當是說著玩哩!我告訴你,真的留點神,方才我在後稍小解,看山根那邊忽然矗天矗地的一個大黑影子,嚇的我趕緊跑回。這個地方真要命,早晚就許叫鬼料理了,老齊,你說是不是?”

先前那個似乎有幾分酒意,說話有些舌頭發硬的道:“依我的主意,索性認倒楣,給他個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一睡,甚麽事也管不著了。只是出主意在這裏埋樁的是誰?咱們把這人打聽明白了,我—天給他燒一章高香,求祖師爺保佑著他,叫他結結實實,好讓他多出點缺德的主意。”

那聲音嘶啞的匪徒答道:“得啦!好在不是永遠監禁,把這十天熬過去就完啦。咱們也別過於大意,萬一有一點風吹草動,咱們吃不了兜著走。你沒聽他們說嗎?這兩天連著出事,總舵上已經連下劄諭,調集派出去的總舵各香主,全得即日趕回總舵。並且連下了三次轉牌,令各路分舵,以及巡江十二路舵主,嚴守門戶。如若何處放進一人,即惟該處舵主是問。我們也別太看兒戲了,咱們擔不住一點風火,是不是?”

那個夥伴道:“你不用囑咐我,這種地方外人進不來。別說懸崖上面也是沒有人跡的地方,並且石佛洞那也安著卡子,除了飛鳥,任甚麽也過不來,你不用瞎害怕!”

那個匪徒道:“那也不能看那麽牢靠,我聽人講《三國演義》的,鄧艾渡陰平,那種地方人家怎麽一樣的從那偷入呢?”

這時鷹爪王聽清了這條巡船上,只有兩個匪徒,鷹爪王腳下一點,已飛登到這只巡船上。

堡主輕身提縱術實有獨到的功夫,憑偌大的身軀落在船上,船身紋絲不動,艙中人絕無絲毫警覺。

自己在船舷的小窗往裏一看:在小小的板鋪上,放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擱著酒瓶子酒杯,有許多殘肴剩菜。

一個已經斜歪在板鋪上,一個也紅頭漲臉的。

那個歪在板鋪上的說話也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說,“你把這群空子也太看的重了,他們也配比那古人,那是多大人物!這群雞毛蒜皮的,還有那麽大本事咧……”

底下的話已說不清,鷹爪王看這裏兩個醉鬼的情形,可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武雄揚空有心機,用了這麽兩個酒囊飯袋,終是無用,這種東西更感可惡。

悄悄到船頭上,見船頭上放著鐵錨,遂輕輕把鏈子摘落,把鏈子纏在鐵錨上,隨即腳點船頭,飛縱到岸上。

回轉身來,雙臂用力一掄。

要知道這只鐵錨重有六七十斤,這一掄起來,不下五六百斤重,這裏雖是水淺,底下可盡是泥沙。

那鐵鏈條被往外一拋之勢,已經散開,這時僅剩鏈條的尾端,被一片江葦拖在外面。

當時這種聲音非常大,船上的兩個醉鬼被驚得跳了起來。

兩人全把酒意嚇醒了,兩人慌忙中各自抓起一把刀來,往艙外闖。

兩人雖是酒意醒了,可是頭腦沒十分清。

這時鷹爪王已經把身形隱起,這兩人在船頭上東張西望,任甚麽也看不見,不禁又疑鬼疑神起來。

趕到船頭才看出鐵錨沒有了,隨即前後找了一陣,還是那個啞嗓的說道:“別鬧!方才的聲音像是左邊,你看水波紋還沒全靜了,咱把船蕩到那邊看看去。”

兩個醉鬼竟把船蕩向左首。

鷹瓜王見他兩人如能找到鐵錨,這足夠他兩人掙一夜的。

自己仍循著這孤汀上往前查看,只見前面已經到了盡頭地方,果然正是通著江面,大約仍是港岔子。

在目光所及,不斷的有一片片的葦蕩,有陰沉沉的林木叢雜的陸地,看情形絕沒有通連正式官道的地方。

自己一忖量:非冒奇險,難得確實的下落。

藉著時隱時現的月色,只見在那回環的港岔中,不時有帆影移動。

鷹爪王心中略微有了一線希望,自己所最怕的是這裏真是人跡不到之處,既無旱路,又無來往的船舶,自己縱有一身本領,那可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這時隱身在孤汀之下,暗中察看這一帶的情形,見離開這座孤汀十幾丈外港岔紛歧,看不出究竟有多少條水路。

因為每一條港岔子,往裏走不遠,立刻又分開幾條水岔子,有時從這裏進去的,一會依然繞回原處。

這種水路,錯非是常在這裏使船的,別打算不迷路。

可是平常船只,誰也不會往這裏來。

鷹爪王把這帶形勢看清,自己要冒著危險,等候再有船只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