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走絕壁鷹爪王懸崖試身手(第3/5頁)

趕到了懸崖下面,只見著足處,是一片山根子的石梗,寬不過丈余。

沿著這片懸崖,橫下裏有二十余丈,還有間斷的地方。

往前過了這丈余的石梗,就是一片蘆蕩,有的地方盡是水,有的地方就是泥淖,深淺難測,鷹爪王把這段石梗子全踏勘了一遍,別無山路,是一塊天然的絕地。

這種能生蘆葦的地方,水絕不會深,可是多為泥淖,自己又沒有水衣靠,哪能冒著泥淖往前察看,更兼懸崖上已看清,這段險地與陸路多半隔絕,雖是沒親眼察看過,就形勢上判斷,也是條死路。

幫匪從這裏能出入的諒沒有幾人,要憑武功走這條險地,非有超群絕俗的武功本領,絕難在這裏出入。

他們或者用小船送到蘆蕩較深之處,或者識水性,並知這一帶蘆蕩的深淺虛實,還得有上下懸崖的秘密途徑,不然就憑平庸的幫匪,也不易從這裏走,自己也不是準知道這裏是能走不能走,要往前踹一步算一步。

先折了一根枯樹枝,到那蘆蕩邊上往泥水中試了試,這裏雖沒多深,但是下面二尺深的水下,尚有淤沙。

鷹爪王測度好在六丈左右,有一片約五六尺寬、兩三丈長的孤汀,上面也是叢雜長些蘆草。

鷹爪王仔細又察看了察看,見這塊孤汀實是這山根的石脈通連,沒有甚麽可疑之處,遂轉身來到了石壁下,把荊棘蓬蒿捋了一束,用荊條捆成一個草把子,拿到石梗子邊上估計好了,自己憑這束草把子接力,施展登萍渡水的絕技。

這六丈寬的水面,尚不致為它所制。

自己略等了等,到天空的殘月,從雲隙中退出來,睹準了離石梗有三丈上下的蘆葦較疏的水面上,把這草把子拋去。

落的地方恰好,草把子飄在水面上。

鷹爪王往後退了幾步,氣納丹田,往下一殺腰,身形展動,翩若驚鴻。

颼颼颼!

腳下往前連趕了三步,已到石梗子邊上。

腳先一點石梗子,身形飛縱出去,不偏不斜,正往那飄在水面上的草把子落去,輕如一只野鶴,往水面上一沉。

依然是右腳尖一找草把子,輕輕一點,草把子微往下一沉,鞋尖連水珠都沒沾,竟自疾如脫弦之箭,淩空飛縱出來,居然輕飄飄落在孤汀上。

鷹爪王細看這孤汀上沒有多少被人踐踏的痕跡,足見這一帶倒實是沒甚麽人經過。

遂順著這片孤汀往前走來。

先前在石梗上看著好似沒多大地方,並又有一叢叢的荒草遮蔽著。

這時親自到上面一看敢情是一條狹長的孤汀,足有一箭地長。

鷹爪王再往前面走時,隱隱聽得唰啦啦的一片水聲。

自己停住了腳步,側耳細聽了聽,不是風緊浪疾,水流澎湃之聲,實是風船乘風破浪的聲勢。

這孤汀上因為四不著陸,在這麽荒僻的地方,沒有人跡,上面雜生些荊棘蓬蒿與不成列的樹木,走在這裏真得說是一身是膽!

時時腳底下有蟲蛇亂竄,不走到盡頭,不容易看清了水面上倒是怎麽個形勢。

象走在這種絕無人跡冰山荒島似的,絕不用再行戒備。

可是鷹爪王因為自身走入這種四無憑藉的地方,反覺處處可以遇伏了。

因為地方越是荒涼,越沒人注意,聰明人往往利用到這一點,因為小小疏忽,竟致牽動了大局,從古至今,這種事很有些次了。

鷹爪王想到自己能冒奇險來探虛實,焉能保準鳳尾幫幫主天南叟武維揚不想到這裏。

可是這全出於自己的意料,不知自己這次估測的是否相近,或者這裏竟真個荒僻無人的絕壁也未可知。

自已有疑心的地方,一路往前踹來,身形仍是隱蔽著,眼看離這孤汀的盡頭路只剩一段半弓形的地方,才披荊拂草,往外縱身,突聽得左側有了人聲,鷹爪王不禁一驚,不由得暗嘆:好厲害的天南逸叟武維揚,他居然也惦記到這種地方了。

好!

我王道隆倒願意跟這種有勇有謀的英雄,較量一下子,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鷹爪王在這孤汀上,突然發現左側有了人聲,自己既驚且喜。

驚的是鳳尾幫幫主武維揚,果然有過人之才,竟能在這任何人不注意的地方,安樁設伏,足見他這十二連環塢非同泛泛了,喜的是自己不顧危險,於深宵中,鼓勇闖到這斷絕人跡的地方,不虛此行,自己總算沒白下功夫。

自己躡足輕步,從孤汀右側,橫穿荒草往左側走過來。

沒走出荒草,聽見五步內兩人正在講著話。

分撥開荒草一探身,只見是一只小快船,停泊在水裏。

直到近前才能看見船身,這只船停的地方,是這孤汀左側凹進來的一個小灣子。

前後有江葦遮著,不是船上人發話出了聲,就是走在這裏,也不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