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施恩市惠探匪巢弄巧成拙(第3/5頁)

當時夏侯英見他已經答應,這種機會難得,焉肯錯過?

立刻上前把綁繩給松開。

當時這侯琪活了活身上,隨即試著一舉步,哪知竟自覺到右腿不能用力,鏢傷很重。

這一轉身,夏侯英也看見他右胯後,血已把中衣染了一大片,夏侯英想起自己囊中尚帶著一瓶子金瘡鐵扇散,匆匆取出來,向侯琪道:“老兄你的鏢傷很重,不要再叫傷口著了風。我這點藥,雖不怎麽好,足可保得不致再生危險,老兄怎麽樣?”

巡江舵主侯琪暗暗感激,夏侯英這麽關心自己的傷痛,這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此人外貌同衣著的情形,絕不是什麽成名的江湖道。

現在淮陽派正與本幫作對,此人卻一本俠義道的行為,救自己於危難;雖防到他或是想利用自己,可是適才自己已點明他,不得恃恩要挾,令自己有叛幫背教的行為。

話已說在頭裏,不虞有別的要挾,遂毅然點頭道:“我倒還能支持,老兄既賜靈藥,定可減卻小弟的痛苦,請老兄草草給我擦敷些;恐怕那老兒歸寢前,定要來盤查,那就糟了。”

夏侯英也認為得早離此處才好脫身,立刻讓侯琪斜靠著床鋪,半躺半坐。

夏侯英伸手把侯琪的傷處中衣撕開一塊,把傷口露出來,又把門簾撕下來,把傷口的血給擦了擦。

見鏢傷很重,把金瘡鐵扇散給敷好了,用門簾撕成的布條把傷處給紮好了,趕緊把藥瓶收起。

夏侯英這才向侯琪道:“我們走吧!”

侯琪略一思索,向夏侯英道:“老兄可不要見怪,我可不敢小看老兄。你既能入窯,定能出窯。可是現在我這右腿一傷,輕功一點不能施展,後門上鎖,倒不足介意,門外就是水面,那裏雖有小弟的快船,無奈他有好幾只船也在那停泊。裏邊事已經傳揚出去,哪能走得開?那前門更不能走,仍是得翻墻出去,老兄可有飛抓絨繩?”

夏侯英不禁臉一紅,自己本來武功平常,此次入匪窟實是有點豁出去,不踩探明白了沒臉去見堡主,擠墻挨打,沒有法子的事。

仗著匪徒起內訌,自己無形中占了便宜,這時被侯琪一提醒,果然是說著了,連自己出窯全仗著邊墻沒有人把守,再想帶一個人出去,非現世不可。

想是人家眼力高,看出自己的功夫上有限,故此問自己有借力的東西沒有,自己還是少說大話,少栽跟頭。

遂低聲答道:“老兄所慮極是,我在下手底下功夫有限,倒是有飛抓絨繩,咱們試著看。老兄放心,我定能有始有終,絕不會畏難怕死貪生,中途丟手,做那朋友不夠的事。”

侯琪點頭道:“好吧!只要有飛抓繩索咱們就出得去。”

說到這裏一口把燈吹滅,夏侯英要伸手攙他,侯琪低聲道:“我還走得了吧?”

夏侯英也低聲道:“老兄何必客氣,你那重傷,勉強走豈不吃力。”

侯琪遂用右手扶著夏侯英的左肩頭,來到院中,夏侯英越發知道他的傷勢很重,自己被他按的肩頭很是吃力。

出了這座跨院,夏侯英想奔自己進來的墻頭出去,這侯琪往西一扯夏侯英的衣袖,立刻反奔了後面。

走到箭道盡頭,就在往後門去的那道角門旁有一條窄弄,侯琪附耳低聲道:“提防著更夫。”

夏侯英才穿進這道黑暗夾弄,繞到後面一看,正是外面的群墻,腳下所立處正是更夫的更道。

這條更道足有二十多丈長,夏侯英還要往東躺幾步看看,靠宅子這邊墻有無便門,以免驀地出來人無法躲避。

侯琪卻低聲道:“我雖則沒在他這裏住下過,可因事到天亮才走就有好幾次。這裏巡更的,一個更頭只出來兩次,三更已過,總有余時,我們就從這翻出去吧!”

夏侯英擡頭看了看墻頭,往後退到裏邊這面群房的後墻根,往前連趕了三步,聳身一縱,躥到上半身過了墻,雙臂一捋墻頭,“唰”的上面的灰土被擦掉了許多。

巡江舵主侯琪暗暗吃驚,心說:“你這人真算膽大妄為,就憑這樣的功夫,也敢來捋虎須?這真是十分本事,敵不過三分運氣。哥們你算點子正,今夜要不是我這場事,你焉能搪過老羅的鏢下?”

自己看著上面的動作十分擔憂,只要一被人發覺,就全得栽在這。

再看夏侯英已騎住墻頭,把飛抓抖開垂下墻來。

侯琪暗叫,自己江湖道上十幾年來沒做過這麽粗心大意的事,幸虧自己有把握,雖是受傷,只借他一半力,真要是他十成力,恐怕休想出去!

自己湊到墻根下,伸手抄住絨繩,見垂下來的不是抓頭,是繩挽手這邊,這還略放心。

自己沒看出他的本領來,他倒深知自己的本事,隨用手挽著絨繩問了問,覺著力量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