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正門規慘刑戮淫賊(第4/5頁)

只有從廟門射出來的燈光不斷的一明一暗,想見裏面尚還沒完事。

馬龍驤好生納悶,心想眼見他們已然把殘屍打包好應該走了,再說還有乾河甸的事,這麽耽擱,豈不誤事?

馬龍驤心裏盡管著急,只是這可由不得他,自已是奉派在這裏下卡子,反正不見胡舵主的示下,自己絕不敢離開。

兩眼注視著山神廟的廟門,這半晌見廟門那裏燈光暗淡,馬龍驤焦急十分。

正在怔著,身旁突的招呼了聲:“馬舵主。”

這一聲雖是聲音不大,自己只為全神貫注在山神廟門,毫未提防再會有人來。

把自己嚇得一身燥汗,一聳身縱出丈余遠去,回身喝道:“什麽人?”

來人從容答道:“舵下弟兄曹三。”

馬龍驤這才放了心,遂問道:“你來作甚?”

曹三道:“弟子奉胡舵主的命來通知你老,山神廟的眾位老師業已先走一步,叫馬舵主到廟中收拾帶來的五供,趕到乾河甸。”

馬龍驤一聽,氣憤填胸的向曹三道:“怎麽全走了?連等我一刻也不等,這要是不叫你傳話,我還許等一夜了。”

那曹三囁嚅著道:“弟子哪知道是什麽意思?馬舵主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馬龍驤氣憤不平的向曹三道:“好,咱們走吧!”

曹三道:“你老自己去吧!我奉命到柳樹屯河口上去傳話,調那裏下卡子的回舵。並且胡舵主叫弟兄知會我撤卡子時,還囑咐了,不準我到山神廟去,我哪敢違胡舵主的命?我走了。”

這曹三竟穿著山徑而去,馬龍驤只得自己走向山神廟。

來到廟門前,從門首往裏一看,只見裏面空洞洞的只有蠟台上兩支紅燭燃著,別的蠟燭已全熄滅了。

燭光被風吹著搖擺得欲滅不明,地上東一片,西一片,盡是黑紫的血跡。

這種陰慘的情形,馬龍驤雖說是江湖綠林道中人,不懂得什麽叫害怕,可是方才偷窺時,眼見肢解姜匪的情形,這時也不禁毛發悚然,只是不論如何萬沒有不進去收拾自己帶來的東西之理。

倘若不進去,故然也犯不了什麽大罪,只是被他們訕笑起來,更是難堪。

只得咬牙走進廟裏,見神案前尚有一堆燒殘了的灰燼,正是那紙寫的神位,和那塊凈血刀的布袱子,自己包裹五供的布包袱尚在神案上。

這時偏是風一陣陣撲進來,自己本是有些疑心生暗鬼,忽的風過處,竟把左邊的那支蠟燭吹滅。

馬龍驤心裏一動,心想他們留下這些印象,不應當落在外人眼內,胡舵主莫非叫我掩蓋這些痕跡麽?

心想,對!

風來把這僅有的兩只燭還給吹滅了一支,我索性叫它大亮一下子吧!

擡頭看了看,屋頂極矮,神龕朽敗,遂把自己要帶走的趕緊包紮好了,躥到神案上,喀嚓喀嚓的把神龕給拆下一半來,堆在破神龕前,把地上的幾段殘燭全揀起,抓了些纏香的紙,蘸著蠟油點著了,扔在了碎木頭上。

刹那間把神龕點著,火苗子騰騰的往上燒去,立刻煙火騰騰,廟裏面顯得光明如晝。

馬龍驤才背包袱走出山神廟,直到了河邊。

回頭再看那座山神廟,已在燃燒,火焰濃煙從廟門撲出來。

自己一看河邊上一只小船,掛著本幫的信號燈籠,及至一招呼,竟不是臨來的本舵船只,上面有兩名水手。

問起來時,敢情這是宣河舵下一只小快船,從這經過,被他們給留下。

這兩名弟兄見報萬兒是總舵的老師們,哪敢不聽命?

他們囑咐好了,在這接送沙河舵馬舵主,不得誤事。

馬龍驤越發的知道這幾位老師全夠狡詐的,處處不留痕跡,可是我師叔怎麽也一點不關照我?

真是人心難測。

遂催令水手趕奔乾河甸,路經過沙河舵時,把帶去的祀品放下,換了身衣服,略耽擱了一刻。

趕到乾河甸時,馬龍驤這時也故意的要察看察看他們,是否還有別的勾當。

離著這兩只大船有半箭地,就下了小船。

好在這只小船是宣河舵的巡船,打發小船歸回他們本幫。

這馬龍驤是先上的後面這只船進艙察看,後面船上沒有人,也不見他們帶來的肢解姜匪的屍體,由後面船上出來。

鷹爪王和師弟續命神醫萬柳堂往船頂上潛伏,已看見了有人走動,只是在昏夜之間,辨不出面貌。

那馬龍驤又故意的翻下船去,從頭條船的船頭上來的。

到了船頭上,心目中只注定船艙內,雙俠在船艙旁匿跡,馬龍驤毫未察覺,隨即在艙門略一停足,走進艙內。

雙俠這才看出是手下敗將,沙河舵主馬龍驤,這班幫匪以及馬龍驤的來路敘明,話轉正題。

且說馬龍驤進門就問:“胡舵主,我一步來遲,侯家店的事想已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