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福安店群寇夜襲(第4/6頁)
這時兩匪竟一同轉過身手,先進來的是一口單刀,後進來的匪黨,雙手一分兵器,卻是一對判官雙筆。
這兩匪徒空具好身手,依然是心粗。
雖說屋中燈光過暗,全是夜行人,仔細看看床上兩人是否真睡下,腳上全穿著鞋子沒有?
就是合衣入睡,也沒有睡著而不脫鞋的。
兩賊貪功心切,各自腳下一點地,那使刀的撲奔了鷹爪王,那使判官筆的奔了萬柳堂。
兩賊撲到床前,使刀的掄刀照鷹爪王的下盤便剁。
兩匪徒是商量好了的,情形是不想把對手剁死,想把雙俠全廢了,兩賊手底下可不算不黑。
刀跟判官筆往下一落,砰砰兩聲,兩賊在兵器往下落時,倏覺著面前風動,趕到剁上了,再看床上已空。
這個使刀的方要招呼同黨留神,猛聽得頭上噗嗤一笑,那使判官筆的也砸空了,往回一撤判官雙筆。
背後喝聲:“打!”
賊人暗道:“不好!”
往前窗一上步,雙筆往右肋下一甩,背後暗算的人,只要往前欺身進步,準被賊人判官雙筆掃上。
賊人雙筆往後一甩,只覺後肩頭被人按了一掌,回身再找敵人時,已經蹤跡不見。
那使刀的賊人招呼了聲:“並肩子!敵人紮手,扯活!”
跟著那枕上一聲輕叱:“哪裏走!”
跟著頭上又是一陣風撲下來。
賊人往前一縱身,屋中僅有的一點微光,也被風煽滅。
賊人方到門首,突然左側風聲撲到,在暗影中用雙筆往外一封。
哪知身旁哎喲一聲道:“並肩子!是我。”
賊人才知是判官筆掃自己人。
那使刀的一個箭步躥到門外,使判官雙筆也跟蹤逃出屋去。
頭一個賊人腳剛沾地,忽然迎頭掠空落下一團灰影,劈面就是一掌,來勢迅疾,掌風勁厲。
賊人往後一撤步,後面的同黨跟的太急,噗的一聲,人撞到了那使判官筆賊人懷內,兩人險些全倒在地上。
兩賊急忙分往左右一縱身,再看迎面襲擊的這人,又已蹤跡不見。
就在一怔的工夫,東廂房俠尼那間屋內,倏的屋門一開,也躥出一個夜行人。
匪黨們來的人全是一色的青色夜行衣,只是這種衣服是極普通,匪黨們一色的“倒趕千層浪”的黑白裹腿,這一來敵友立分,不致誤傷了自己人。
這兩個匪徒各自縱身躥到房上,從東單間逃出的匪徒右臂似已受傷,卻用左手提著把七星尖子,也墊步擰腰,躥上房來。
那使判官筆的低著嗓音道:“金舵主!怎麽樣?”
這使七星尖子的匪徒說聲:“栽了!”
這時突見從店門那邊的屋頂上,如飛的躥過一個匪黨,來到近前,低聲向同黨說:“並肩子念短吧!火窯外可有鷹爪孫趟過來了?”
(匪徒唇典是說:弟兄別說話,店房外有官人過來了。)果然跟著梆鑼響處,一隊人步履雜沓的聲音走過去。
這正是鄰近陶唐驛鄉團下道,防匪的從此經過,匪人無論怎樣強梁,也懼著官面上。
當時這四名匪黨,知道對手實在厲害,不敢久戀,暗打招呼,想先離開店房。
免得鬧驚了,連官人也圍上來,同黨怕有走不脫的。
這四名匪黨往兩下一分,為是散開了好脫身。
那使雙筆的,和從前面巡風過來的匪徒,往房坡後一縱身,驀然從脊後湧身陡現一人,一抖手,低啞喉音喝聲:“下去!”
唰的迎面黑呼呼一件暗器,向使判官筆的匪徒打來。
相離又近,來勢又疾,一偏身,—甩頭。
“吧”的正打在左頰上,打了個響脆!
敢情是一大片灰瓦,雖不似鏢箭之類的暗器厲害,半邊臉如同火燒。
只顧護疼,腳下可沒準,房頂上又是斜坡,騰騰騰,竟收不住勢。
仗著一身小巧的功夫,往房下一栽,趁勢腳下一登檐口,飄身落在院中。
那提著鬼頭刀的跟身進步,往前一探身,遞鬼頭刀,照著那發暗器邀劫的便砍。
那人一聲冷笑,反斜著往前一上步,賊人刀已劈空。
這人正是續命神醫萬柳堂,讓過刀鋒,左手用掌緣向匪徒右臂寸關尺便切,賊人急忙甩腕撤刀。
萬柳堂一橫身,右掌輕揮,往外一展。
還算賊人身體靈活,提身一縱,萬柳堂一掌雖沒打上,賊人也被指尖掃上。
這—來,想不下去哪還收的住勢?
倏的竟撞下房去,腳尖一著地,身軀往前栽去。
虧得先掉下房去那使判官筆的匪黨,忙用右臂往這匪徒的上半身一攔;這匪徒借勢拿樁站穩。
撲向正房的兩匪徒,險些被暗中潛伏利劍所傷,兩人拼命的逃向西面。
院中的兩匪,飛身躥上西房。
使雙筆的,左半邊臉痛似火燒,心裏怒極,也飛身躥向西廂房,腳方找著屋頂,身形二次縱起,猛從後坡撞過一個匪徒,腳步踉蹌,正撞在使判官筆的匪徒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