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下乾山荒村尋盜跡(第2/5頁)

暗中一試這上下的窗扇,上半截倒全是活的,可以啟閉。

不過雖看出有可以出入之處,只是匪黨眾多,自己也不敢妄自動手。

就在這時,驀地在那正房轉角處有腳步聲,張熙忙一擰身躥到靠店門這邊的東南墻角,隱身在黑影裏.再看時,正是店夥又提了一壺開水送進了東廂房。

工夫不大,店夥出來,張熙容這店夥走開,方要再奔窗前,突然聽得過道的頂子上微有聲息,經目看時,陡現—條黑影。

略一停步,那條黑影竟如飛的躥上西房,向下面不住的張望。

跟著就見這條黑影一聳身,輕飄飄落在院中,身形展動,到了匪黨住的屋門首,略一瞻望,直闖入屋中。

張熙這不再遲延,跟著也躥到門前,從門隙往裏看時,只見剛進去這個匪徒,年約三旬上下,面貌奸猾,眉宇間顯現兇狠暴戾之氣。

一身青色夜行衣,背插折鐵刀,腰挎鹿皮囊,方跟屋中的匪徒們敘話。

看匪徒們對來人似非素識,個個按著兵刃,來人卻說:“弟兄們,我奉酆七爺令來的,接到西路總舵轉牌,說是齊舵主帶弟兄們押解著兩個點兒來的,怎麽……”

方說到這,屋裏那匪首一掀簾往下一看,隨著走出裏間道:“原來是石四弟,咱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四弟你在酆舵主那裏很得意吧?”

說話間彼此落了坐,那來人說道:“舵主,我們不是泛泛之交,不要客氣了。今夜我趕來迎接,因為我們酆舵主接到總舵轉牌,探得敵人已經約集同道,想跟我們一拼,已經跟蹤追了下來,叫我們酆舵主要越境接應,免得出了意外。我這是前站,酆舵主另選本派弟子二十人,越境迎接。”

張熙在外面見匪黨因接待來人,裏間竟沒有匪徒看守。

時機不再,遂趕緊到了裏問窗下,從窗孔中往裏窺視。

只見那個男子正端起一碗水來喝著,那女的正在低頭拭淚。

張熙輕輕把窗扇上面掀起,往裏探身。

見那一男一女全一擡頭,張熙只見著那男的面目很熟,不過仍因背著燈影子看不真切。

左手托著窗扇,右手向屋中人一打手勢,是問兩人能逃不能逃?

就在這時,似聽得外間有人說:“你們別這麽大意,進去把著點。”

張熙忙預備撤身的當兒,就見那女的一擡手,一個白球向自己打來。

張熙忙一撤身,才覺出打過來白球落在窗下,輕飄飄墜地無聲。

自己把窗格掩上時,屋中看守的匪徒,也同時走進來。

張熙把紙團拾起來,不敢在這裏看,飛身出店,找一身隱僻之處,亮千裏火展開紙一看。

見上面並沒有字跡,反復查看,才看見那紙上竟發現了滿紙針孔。

仔細看了半晌,隱約辨出上面字跡,見有“字呈西嶽派”字樣,不禁暗暗吃驚。

趕忙把這紙秘密求援的字柬,仔細看完,知道定是與華山碧竹庵慈雲庵主有關。

自己雖看兩個被囚的人無法逃脫,既被自己遇上,總想問出大概情形來再回歸雲堡去,請師傅來設法搭救。

張熙想到這裏,立刻振起勇氣,重返店中,想要設法查個起落出來。

張熙從店中東墻上來的,輕身飛縱,到東廂房的檐頭,才要往院中飄身,突然從左側一股子勁風撲到,急忙左腳往後一撤,咻的一把明晃晃的厚背鬼頭刀劈空。

張熙右掌照來人右臂“三裏穴”便切,賊黨忙擰身斜縱。

張熙乘勢回手亮劍,劍尖還沒退出鞘來,突從身後又撲過一人,一條七節鞭摟頭蓋頂就砸。

張熙腳下輕點房坡,往右一斜身,寶劍出鞘,一反腕子“金針度線”,劍尖反刺賊人的左肋。

賊人七節鞭這一砸空,只有往左進步,腳下步眼一換,右腳已到了檐口,半轉身一抖腕子,七節鞭翻起,往劍上便撩。

張熙猛然往回一撤劍,一帶劍柄,左手劍訣往右一圈,身軀往右一栽,“白鶴剔翎”,左腳噗的正兜在敵人左腿的迎面骨上。

賊人原就到檐口的,這一被踹上,整個的摔下房去。

仗著賊人功夫亦非弱,把丹田氣提住,兩腳一沾地,竭力的往後一登,倒退出四、五步去,撲通的才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

這一來把從高下墜之力算破了,身上只落些輕傷,但連人躺下帶七節鞭震動的聲音,店家跟別的客人全驚醒了。

三、四個人相繼在屋裏喝問:“誰呀?”

賊人知道再無法隱瞞,房上的賊黨反嚷了聲:“有賊!”

這時張熙已被三個賊黨包圍。

自己雖然不懼,終覺人單勢孤,更被賊人反誣是賊,店家不辨真偽,自己定被賊黨們明目張膽的包圍。

遂不敢再戀戰,虛點一劍,退出店外。

賊人只虛張聲勢,追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