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八章 四殿祭師

朝陽來到了刑台的地下。

刑台上面是由三座神廟組成,裏面分別供奉著梵天、破天、冥天的神像,而在地下,則有一個神祗。

神祗四角燃著萬年不滅的火鼎,最上方則供奉著一顆骷髏頭。

由於長年的煙火繚繞,神祗四周所懸掛的帷幔已被熏成暗紅色,空氣中滿是深沉的香味。

此時,在朝陽面前,面對著神祗最上方所供奉的骷髏頭,有四人盤坐於蒲團上,他們身著鑲有金邊的華麗幻術長袍,雪白的須發垂至地面,而在他們身上所著幻術袍的背後,皆以金線繡有圖案,最左邊之人的是九炎烈日,緊隨其後的是隱現於浮雲中的一輪孤月,第三人背後繡有蒼穹殞星圓,第四人背後則是無極之炎。

朝陽掃視過四位並排坐著的老者,道:“九炎烈日乃日之神殿的象征,閑雲孤月代表著月靈神殿,蒼穹殞星圖是星咒神殿特有的徵記,而無極之炎,乃是地獄之火,代表的自是死亡地殿。如果我說得未錯的話,四位應該是四大神殿派來看守神祗的四大祭司蒼墨、花照、斷行、祭怨。而你——則是天下!”朝陽說著,突地將目光轉向四位老者背後身側銀發及地的女子,而她正是天下!

天下看了看朝陽,又看了看朝陽身邊的九翟,道:“不錯,我正是天下。”朝陽道:“我今晚來此,有兩個目的,一是帶走無語大師,另外一個目的是替破天完成一個夙願。”天下平靜地道:“我正奇怪你為何能夠來到這裏,原來是破天告知你這一切的,卻不知破天所謂的夙願又是什麽?”朝陽輕淡地道:“毀去神祗!”天下的臉色頓時一變,變得極為難看,道:“你可知這神祗代表著什麽?”朝陽道:“破天告訴我,這裏供奉著的是創世之神的頭顱,也是創世之神的元神最後消散之地。他說,惟有毀去這一切,才可以改變乾坤。更因為,我必須得到創世之神最後所遺留下來的力量,只有這樣,我才能變得更強大!”說完,便笑了。

天下驚駭地道:“你可知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朝陽道:“那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天下道:“如果神祗被毀,整個幻魔大陸會因為失去力量平衡而發生顛覆,甚至可能整個幻魔大陸因此毀去。”朝陽暢然大笑,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合我意?”天下氣得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她早已清楚朝陽的所作所為,但面對影子說出這樣的話,她仍不能保持心態的平靜。她道:“當初,梵天、破天、冥天三神在此以各自神像建立三座神廟,就是為了以各自靈力鎮守住神祗,不讓創世之神最後的元氣外泄,保存創世之神存在的最後一點力量,卻沒想到你竟敢想到要將神祗毀去,你……你……”天下不知該說什麽。

朝陽不屑地道:“也許,這個神祗對你們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但對我來說,它惟一的價值便是使我變得足夠強大。在這個世上,已經再沒有其它事情值得我在意了,只有不斷地使自己強大起來,戰勝冥天,主宰天下,才是我最終的目的!惟有這樣,我才能夠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過,才能夠證明我的價值。”說著,朝陽的目光盯著一個地方,變得怔愕,似乎在想著什麽,但在他的眼睛最深處,卻隱隱地有一種孤獨感在浮現。

天下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道:“你會為你今天所說的話後悔的,有四大祭師在,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朝陽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他望向那四位身著幻術袍、須發及地的老者,孤傲地一笑,道:“聽天下說,在四大神殿,除了四位主神,修為最高的便是四位祭師。我也想知道,在這個世上,除了冥天及四大神殿的主神外,還有誰可以與我為戰!不過,現在我所要辦的是第一件事——將無語大師交出來!”他的目光重新投在了天下身上。

天下平靜地道:“你想見無語大師,可以,但你首先必須將九翟放開。”朝陽道:“我從來不喜歡跟人談任何條件,但為了表示對無語大師的尊重,我今天可以破這一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朝陽便放開了扣住的九翟的手腕。

九翟重獲自由,體內的真氣又恢復自如。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反應的機會便被朝陽扣住手腕,這是奇恥大辱,而縈繞在他心頭、更讓他急於想知道的是:安心死後是怎麽告知朝陽自己的真實身分的?他不相信,一個死了的人還可以說話。是以,他並沒有立即從朝陽身旁走開,而是目視著朝陽,堅毅地道:“我想知道,一個死人是怎麽暴露我的身分的?”朝陽笑了笑,對於九翟此刻的心理感受,他似乎很清楚。九翟讓他殺了安心,以他的性格,應該早已將九翟殺死,但他沒有,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愚蠢地玩弄,而毫不知覺。在他心中,很“珍惜”這樣一次被騙的機會,所以他給了九翟能夠活到今天的權力,以表示對這個對手的尊重。他道:“安心雖然死了,但在他意識到自己要死之前,以靈力締造了一個夢,而在當天晚上,安心便將他的這個夢托給了我。”“夢?!”九翟仿佛有所明白,又仿佛覺得不可思議。他知道一個人可以用“精神遙感入夢術”進入別人的夢中,但他從未聽說過一個死了的人也可將自己締造的夢轉托別人。雖然,從理論上這兩者基本相同,兩者之間的差別僅僅在於時間上,但這也是至為關鍵的。他不相信一個死了的人可以將自己締造的夢可以延續這麽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