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書生(第2/3頁)

陸信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讓我出去了。後來我聽說行刺陸信的是大雍的刺客,他們收買了那個偏將,想刺殺鎮遠侯,然後趁著江夏群龍無首的時候來攻擊,誰知萬無一失的行刺計劃卻失敗了,所以他們大軍又退了回去。事後,陸信見我聰明多智,想讓我進入他的幕府,可我一想,他這裏和大雍隔江而望,經常要打仗的,如果一時不幸兵敗,我可怎麽辦才好,而且,如果大雍知道了是我救了陸信,派刺客殺了我怎麽辦,所以我拒絕了,當然我不能用這個理由,就說是我父親生前頗以沒有功名為撼,所以我決定參加科舉,這可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誰也不能擋著我上進不是。所以陸信不僅派人去我的原籍嘉興為我取得了考試資格,還在恩科開考前的兩個月,就送我盤纏,讓我到建業赴試,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還讓我跟著他們負責軍需的人員一起走,無奈之下,我只好跟著那些人一起上路,好在路上我想了一個辦法,說我偶感風寒,時間又還來得及,所以休息兩天再走。於是我終於恢復了自由身,我又不是白癡,南楚在顯德九年向大雍稱臣,去帝號稱國主,現在又有傳言說國主想要恢復帝號,這樣一來一定會惹惱大雍的,將來一定是兵禍連綿,我雖然不想去打仗,可是兵法我可懂得不少,人家大雍是兵強馬壯,而南楚卻是君臣醉生夢死,將校貪生畏死,就是有名的名將陸侯麾下,我聽說也有不少膽小鬼呢,氣得陸侯幾次都要把他們斬了,可是礙於他們家族的勢力,只能把他們養起來罷了。在這個時候考科舉,我還不想作亡國之臣呢。

抱膝坐在一艘客貨兩用船上的甲板上,我舒舒服服的享受著夜晚清新的江風,這種中型船只,底艙都裝滿了貨物,上面的船艙則隔成一些小房間供客人使用,絕對比那種專用的客船舒服,只是價格也貴上許多,不過,現在我腰裏有幾百兩銀子,怎麽也夠用了,所以我就奢侈上一回。看著清寒的明月,寥廓的星空,我不由詩興大發,吟誦道:“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正當我反復吟誦的時候,只聽見身後有人拍掌叫好,我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青年站在那裏,雖然月色昏暗,可憑著我的眼力,清楚的看到站在那裏的是一個英俊威武的青年,雖然穿著便服,可是氣勢不凡,我怎麽看都覺得比陸侯爺還要威嚴,而且他身上仿佛有一種驚人的魅力,令人如沐春風,有點自慚形穢的看看自己,身材普普通通,只是沒有風吹即倒罷了,相貌雖然還算清秀俊美,可是怎麽看都是一個文弱書生,現在兵荒馬亂的,最吸引女孩子的還是文武雙全的英俊公子,就是一個武夫,即使大字不識幾個,只要稍微斯文一點,也比我能夠吸引女孩子的眼光呢,問我怎麽知道,當然是因為陸侯府上的那些侍女從來不正眼看我的緣故。

我站了起來,抱歉地道:“打擾閣下休息,真是抱歉。”

那個青年搖頭道:“那裏話,若非我沒有休息,豈不是要錯過公子這樣的好詩,請問可是公子的作品麽?”

我心裏歡喜,面上卻謙遜地道:“拙作難登大雅之堂,閣下見笑了。”

那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才道:“公子年紀輕輕,文才如此出眾,真是佩服,在下李天翔,乃蜀王治下行商,這次到建業辦事,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到建業何為?”

我心裏嘀咕,這人雖然是蜀地口音,可是我聽著總有一些別扭,但是別人的事情我管那麽多,所以我客客氣氣地道:“晚生江哲,字隨雲,這次到建業是去赴考的。”

李天翔目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道:“公子才華絕世,想必是蟾宮折桂,輕而易舉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如果不是為了圓謊,我跟本不想參加科考,反正我有辦法避免中舉,又讓別人說不出什麽來。李天翔見我窘迫,也不在說及科考的事情,感慨地道:“唉,這次從蜀中來,看到中原局勢緊張,在江夏又幾乎遇上戰事,現在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作了。前陣子南楚國主下旨增加關稅,幸好蜀王國主遣使到南楚談判,要不然我們的貨船就要賠本了!”我隨意地道:“其實蜀王國主根本不必費心,南楚、蜀國唇齒相依,只要把這層關系說透,國主一定會降低關稅,甚至還會提供通商的優惠呢?”

李天翔微笑著問道:“這怎麽說呢,在下可是不明白。”

難得遇到有人想知道我的看法,我得意地道:“這就要從當今天下的局勢說起,當今天下,南楚和大雍對峙南北,但這只是表面的事情,不論軍力民心,南楚都不及大雍,只能防守,無力進攻,所謂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大家都知道這樣下去,南楚遲早必亡,所以當今國主才會向大雍求和,去帝號,稱國主,以求苟安,可是現在情勢已經不同,蜀中在貴國治下,兵精糧足,雖然蜀國因為地理的限制,只能是一個偏安的格局,但是對我南楚,卻是居高臨下的強勢,如果蜀國和大雍聯合,大雍猛攻長江,蜀國臨江而下,我南楚必然滅亡,單若蜀國嚴守蜀中,而我南楚和大雍北方的北漢聯合,一旦雍軍攻南楚,北漢從北面和南楚呼應,而大雍面臨長江天險,只要守到三月以上,大雍必然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