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自大成狂(第2/15頁)

五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推舉別人出任掌門。

張三笑吟吟的聽著,不發一言。李四卻耐不住了,喝道:“到底哪一個是掌門人?你們這般的吵下去,再吵十天半月也不會有結果,我們可不能多等。”

梁自進道:“成師哥,你快答應吧,別要惹出禍事來,都是你一個人連累了大家。”成自學怒道:“為甚麽是我牽累了大家,卻不是你?”五人又是吵嚷不休。

張三笑道:“我倒有個主意在此。你們五位以武功決勝敗,誰的功夫最強,誰便是雪山派掌門。”五人面面相覷,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均不接嘴。

張三又道:“適才我二人進來之時,你們五位正在動手廝殺,猜想一來是研討武功,二來是憑強弱定掌門。我二人進來得快了,打斷了列位的雅興。這樣罷,你們接著打下去,不到一個時辰,勝敗必分。否則的話,我這個兄弟性子最急,一個時辰中辦不完這件事,他只怕要將雪山派盡數誅滅了。那時誰也做不成掌門,反而不美。一、二、三!這就動手罷!”

刷的一聲,廖自礪第一個拔出劍來。

張三忽道:“站在窗外偷瞧的,想必也都是雪山派的人了,一起都請進來罷!既是憑武功強弱以定掌門,那就不分輩份大小,人人都可出手。”袍袖向後拂出,砰的一聲響,兩扇長窗為他袖風所激,直飛了出去。

史婆婆道:“進去罷!”左手拉著阿繡,右手拉著石破天,三人並肩走進廳去。

廳上眾人一見,無不變色。成、齊、廖、梁四人各執兵刃,將史婆婆等三人圍住了。史婆婆只是嘿嘿冷笑,並不作聲。封萬裏卻上前躬身行禮,顫聲道:“參……參……參見師……師……娘!”

石破天心中一驚:“怎麽我師父是他的師娘?”史婆婆雙眼向天,渾不理睬。

張三笑道:“很好,很好!這位冒充長樂幫主的小朋友,卻回到雪山派來啦!二弟,你瞧這家夥跟咱們三弟可真有多像!”李四點頭道:“就是有點兒油腔滑調,賊頭狗腦!哪裏有漂亮妞兒,他就往哪裏鉆。”

石破天心道:“大哥、二哥也當我是石中玉。我只要不說話,他們便認我不出。”

張三說道:“原來這位婆婆是白老夫人,多有失敬。你的師弟們看上了白老爺子的掌門之位,正在較量武功,爭奪大位,好罷!大夥兒這便開始!”

史婆婆滿臉鄙夷之色,攜著石破天和阿繡兩人,昂首而前。成自學等四人不敢阻攔,眼睜睜瞧著她往太師椅中一坐。

李四喝道:“你們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成自學道:“不錯!”舉劍向梁自進刺去。梁自進揮劍擋開,腳下踉蹌,站立不定,說道:“成師哥劍底留情,小弟不是你對手!”這邊廖自礪和齊自勉也作對兒鬥了起來。

四人只拆得十余招,旁觀的人無不暗暗搖頭,但見四人劍招中漏洞百出,發招不是全無準頭,便是有氣沒力,哪有半點雪山派第一代名手的風範?便是只學過一兩年劍法的少年,只怕也比他們強上幾分。顯而易見,這四人此刻不是“爭勝”,而是在“爭敗”,人人不肯做雪山派掌門,只是事出無奈,勉強出手,只盼輸在對方劍下。

可是既然人同此心,那就誰也不易落敗。梁自進身子一斜,向成自學的劍尖撞將過去。成自學叫聲:“啊喲!”左膝突然軟倒,劍尖拄向地下。廖自礪挺劍刺向齊自勉,但見對方不閃不避,呆若木雞,這一劍便要刺入他的肩頭,忙回劍轉身,將背心要害賣給對方。

張三哈哈大笑,說道:“老二,咱二人足跡遍天下,這般精采的比武,今日卻是破題兒第一遭得見,當真是大開眼界。難怪雪山派武功獨步當世,果然是與眾不同。”

史婆婆厲聲喝道:“萬裏,你把掌門人和長門弟子都關在哪裏?快去放出來!”

封萬裏顫聲道:“是……是廖師叔關的,弟子確實不知。”史婆婆道:“你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不快去放了出來,我立時便將你斃了!”封萬裏道:“是,是,弟子這就立刻去找。”說著轉身便欲出廳。

張三笑道:“且慢!閣下也是雪山掌門的繼承人,豈可貿然出去?你!你!你!你!”連指四名雪山弟子,說道:“你們四人,去把監禁著的眾人都帶到這裏來,少了一個,你們的腦袋便像這樣。”右手一探,向廳中木柱抓去,柱子上登時出現一個大洞,只見他手指縫中木屑紛紛而落。

那四名雪山弟子不由自主的都打了個寒戰,只見張三的目光射向自己腦袋,右手五指抖動,像是要向自己頭上抓一把似的,當即喏喏連聲,走出廳去。

這時成、齊、廖、梁四人兀自在你一劍、我一劍的假鬥不休。四人聽了張三的譏嘲,都已不敢在招數上故露破綻,因此內勁固然惟恐不弱,姿式卻是只怕不狠,厲聲吆喝之余,再輔以咬牙切齒,橫眉怒目,他四人先前真是性命相拚,神情也沒這般兇神惡煞般猙獰可怖。只見劍去如風,招招落空,掌來似電,輕軟勝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