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慈不掌兵

五千。

這並不是一個多麽大的數字。

可真正當五千人擺在你的面前時,尤其是這五千人跨著兇獸,擰著長戟,以浩瀚之勢向你發起沖鋒。

無論他們的修為如何,他們氣勢,耳邊回響的喊殺聲都足以讓人膽寒。

“蠻族善戰,此言不假。”一旁的花非昨在蘇長安身邊感嘆道。

蘇長安皺著眉頭頷首,這五千蠻軍看似五千,實則氣機連成一片,即使以他的修為也不敢獨自面對起鋒芒。

“血衣衛!”他念及此處,一聲暴喝。

身後三千血衣衛齊聲說道:“屬下在!”

“迎敵!”蘇長安一聲怒吼,周身氣勢一震,一道靈壓蕩開,他的領域豁然蔓延開來。

“咚!咚!咚!”

關頭之上也在這時響起密集的鼓點,那是北通玄親自在為諸人擂鼓。

得主將擂鼓,諸人自然氣勢大盛。

一張蘇字旗也在此刻在城頭揚起,一位士卒打扮男子正執旗呐喊。

此人正是劉長玉。

他本意是想隨著蘇長安一起出城,但他的修為著實不堪入目,蘇長安記著他家中尚有老母,故而回絕了他,此刻便只能站在關頭,使出渾身解數搖旗呐喊。

沖鋒的蠻軍已經越來越近,眾人甚至已經能夠聞到從那些兇獸與蠻軍身上傳來的濃重的血腥味。

蘇長安在那時眉宇一沉,大喝道:“殺!”

身後頓時響起一陣冷冽的喊殺。

他的身子一動,身後三千白衣如脫籠惡獸,隨影而動。

那三千白衣飄蕩如雪,一股與之極不相符的殺意猛然蕩漾開來,那殺意幾乎凝為實質,竟然足以與那五千蠻族所聚齊的殺意相抗衡。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

沖在最前方的蘇長安已經與蠻軍短兵相接。

那蠻子只是尋常士卒,自然只是一個照面便被蘇長安一刀斬為兩半,連同他胯下的兇獸也無法幸免。

炙熱的鮮血猶如綻開的蓮花忽然崩現,澆投蘇長安的衣衫。

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縈繞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血衣衛也在這時與蠻軍相遇。

或許是因為北通玄的緣故,這些血衣衛所用兵器皆是長劍,他們雖是百戰之軀,但是身為人族,身子比之騎著巨型猛獸的蠻軍已然差上大半個身位,修為與之相比也差上一小節。

這蠻軍畢竟是從百萬大軍中挑出的精銳,而血衣衛說到底只是作戰經驗豐富一些的士卒罷了。

但這些看似瘦弱的血衣衛們,出手卻極為狠冽,幾乎是已傷換傷的打發,對於那些蠻軍呼嘯而來的利刃視若無物,只是將他們的劍直勾勾的刺向這些蠻軍的要害。

這自然有人功成,斬蠻軍於劍下,亦有人稍慢一拍,死於蠻軍槍戟之下。

但無論是生是死,他們都無一例外的在蠻軍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不小的血洞。

蘇長安常聽人說血衣衛都是些瘋子,這一點,他曾不以為意,而如今見著血衣衛們如此悍不畏死的作戰方法,他方才明白,這血衣衛的名號究竟從何而來。

而更讓他驚奇的是,這些血衣衛不知修煉了何種功法,他隱約看到每一個被他們所殺死的蠻軍都被他們抽出一道血光,而這血光似乎帶著滋養之用,讓他們身上的傷勢迅速的恢復,甚至周身的氣勢也上升了一份。

雖然不知這功法究竟為何物,但蘇長安看得真切,這分明便是魔功。這尋常功法哪會有這般強悍作用?並且這樣的功效,以蘇長安的了解,必定會給使用者留下不小的隱患。

他的眉頭皺了皺,但還來不及多想,便又有數位蠻軍圍殺了上來,蘇長安眉頭一凝,也知不是想這些時候,故而手中長刀一蕩,數道流光斬出,周圍便有幾位蠻軍瞬息被砍成了兩截。

而遠方一共七位蠻軍首領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冷笑著看著蘇長安。

他心頭一寒,知是這些蠻將想依靠著這些士卒消耗他的力量然後尋求機會一擊必殺。

“將軍不用出手,這些蠻子都交於我們吧。”這時一位血衣衛首領模樣的男子來到蘇長安的身前,冷聲說道。

蘇長安一愣,顯然有些遲疑。

這些血衣衛雖然功法詭異,但蠻軍的實力明顯強於他們,這一戰下來,雖勝算很大,可免不了死傷,這一點是蘇長安不願看到的。

“將軍,吾等生死是小,但此戰不可敗,請將軍以大局為重。”

那血衣衛這般說道,又是一劍斬下一位蠻子的頭顱,可胸口卻被一道劈中,撕開一條血痕。

但他的臉色卻絲毫未變,就好似這一刀不是劈在他的身上一般。

“慈不掌兵!將軍三思。”那男子再次說道,一股血光在那時自那蠻子身上湧出,被他吸入體內,他胸口的傷勢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而這一次因為離得極近,蘇長安很敏銳的感覺到,這男子的生機在那時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