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禍隱南疆(第6/7頁)

尤其是一些跟沐王府有交情的國公將領們,他們的軍餉以前就曾受到過損失。

劫軍餉的自然是江湖人,可是官府也插了手。

那是以谷王朱穗為首的另一個秘探的系統,可能也受著成祖的私下授意,要給這些人一點教訓與打擊,明裏撥出了軍炯,再著令一些江湖人去劫了來。

軍餉是他們自己派了官員來領取的,在手續上,這筆錢已經交給了他們,軍餉被劫,他們自己就得負責。

劫匪全是高手,而且消息靈通,計劃周密,專揀一些冷僻的地方下手,事後藏匿無蹤,查也無從查起,著令地方負責也沒什麽,最多是當地知縣和衛役倒黴而已,事後只有他們自己賠了出來。

當然,他們猜到可能有官方的人插手,向沐王府求計,因為他們是以沐王府為首的,沐榮對此也深感困擾,不過想起了廣源鏢局,就把這份工作推薦給廣源鏢局。

他當然了解到梅玉和鄭和的關系非比尋常,廣源的鏢,錦衣衛就不太敢下手了,何況,廣源本身的實力也相當靠得住,果然交給廣源的鏢貨都沒出過事,雖然也有挫折和阻撓,但是廣源事先都能得到消息而渡過難關。

谷王在和鄭和叔侄倆爭權,都不便明著沖突,只有暗著與廣源鏢局各顯神通了。

梅玉知道這情形,但是他必須幫著鄭和一點,因為建文帝在聖光寺中還是不太安全,鄭和在主持著密探大權時可以多方曲護,如果換了谷王和李景隆當權,這兩個人將會傾全力來對付聖光寺,以此向永樂邀功。

建文帝在聖光寺也有一年了,聽說他在這一年中,處境並不是十分愉快。

那是為了方天傑和李至善時常沖突的原故。

方天傑不愛抓權,他是個實心做事的人,也一心想把事情做得好,他同去的那班兄弟朋友也是如此,再加上一個老謀深算的智多星計全,一夥人幹得有聲有色,跋扈的僧官,殘暴的土王,欺負良善的惡霸,碰在他們手中就無法可施了,他們的確是在為南疆的夷民們謀福利,聖光寺更受夷民們的愛戴。

不過,這都是與李至善的策略沖突的,李至善是采取以夷制夷的手段,認為聖光寺只要抓住一批領導人就行了,至於這些人如何去對待夷民,聖光寺不必去幹預。

方天傑要整掉的人,都是李至善的手下和心腹,於是就形成了雙方在權力上的沖突。

這使建文帝很痛苦,也很煩心,他心中是支持方天傑的,但有時,他不得不幫著壓著方天傑一點,因為整個南疆是李至善一手經營的,整個天南全是他的勢力,方天傑他們要跟李至善爭權是太傻了。

方天傑傻在要講道理,他當然也占住了理,但為政之道不能光是講理的,勢比人強進,理是壓不住人的。

建文帝是有苦難言,他又沒法子明白地告訴方天傑,他在南疆的地位不是至尊至上的,有時必須要買李至善的賬,李至善聰明的是把女兒嫁給了建文帝。

他是建文帝的嶽父,有時幹脆動用到長輩的架子來告訴建文帝該怎麽做。

當然,他只是個權臣,還不至於成為如曹操一樣的傑臣,在表面上,他還維持著適度的尊敬,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遇有重大事故時,他的決定卻是不容更改的。

這中間最苦的人是李珠,她必須周旋在老父與丈夫之間,也必須經常地去撫慰方天傑,免得這個忠心的弟兄離心而去,她明白建文帝不是一個可以受擺布的人,如果李至善太過分地逼走了方天傑,那就是導致翁婿破裂的時候,因為建文帝是會把友情置於利害之上的。

計全把情況與消息傳到了中原,梅玉認為很嚴重而不能再等待了,他必須要到南疆去一趟。

行前,他當然也把情況轉告了鄭文龍,鄭文龍立刻到九江來私下見到他,展開了密談。

“侯爺,家叔對天南的情形很了解,也很為遜皇帝難過,他在那邊仍然要受到權臣的欺淩。”

梅玉淡然一笑道:“我了解到李至善那個人,欺淩大哥是不敢的,只不過他是搞密探出身的,懂得掌握情勢,經常以情勢來迫人,使大哥不得不聽從他的話而已。”

鄭文龍嘆道:“家叔說的就是這一點,遜皇帝在中原就是迫於情勢才放棄天下的,但是到了天南,仍然要受到情勢所拘,使家叔也感到愧對泉下的太祖皇帝。”

梅玉道:“這個……總監想得太多了,也扯不到這麽多,更與太祖皇帝無關。”

鄭文龍道:“不,家叔也曾答應過太祖皇帝,要照應遜皇帝的,雖然家叔不是受托最重的人,但家叔總是耿耿於懷,想要為遜皇帝盡一份心的。”

頓了頓,梅玉又道:“我請鄭大人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我準備上南疆去,我也知道鄭大人有一批人在李至善那兒,最好請鄭大人能先打個招呼,到時給我一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