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金蟬脫殼(第6/7頁)

大空道:“沒有,寺裏的人對外不來往,根本沒人知道他們住在這兒。”

“這就好,他們還住得慣吧!”

大空道:“除了那個叫應文的年輕和尚外,其他的人都顯得不耐煩。秀姑!這是批什麽人?”

大叔沒問他們嗎?”

“我只提過一次,可是他們支支吾吾的,我想總有不便之處,所以沒有再問。”

姚秀姑一笑道:“大叔既已遠離塵世,何必還打聽這些世俗之事呢?”

大空道:“說的是,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你們就到後寺去吧,我關照別的人一聲,不到後寺去打擾你們。”

由一條側廊直通後寺,只有一片院落,三間草堂,蓋在老松樹下。

有一方大石,平滑如鏡,石上刻了棋盤,曾為皇帝的應文和方天傑對坐下棋,應能和應賢則站在一旁觀棋。

梅玉看見建文帝瘦了不少,昔日的豐潤都已消失,胡子長長的,居然有一些花白,不像從前的赫赫威儀,也不像個三十多歲的人,心中一酸,跪在地下,哽咽著道:“大哥,不肖的兄弟回來了,勞大哥久候,兄弟罪該萬死!”

大家這才看到地下跪著的人,倒是先認出了姚秀姑,但梅玉卻完全變了個樣子。

方天傑首先跳起來道:“二哥!是你嗎?你怎麽變了個人,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梅玉道:“我用了易容藥,否則難以躲過大內偵騎。”

方天傑拉著他起來道:“來了就好,你一去幾個月,可沒把人急死,雲南的情形如何,見到沐英沒有?”

建文帝卻道:“二弟,辛苦了!我想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我們進去慢慢地說。”

三間草堂,一間作了聚談用餐的地方,建文帝和方天傑住了一間,應能和應賢住了一間。

梅玉見桌上還有些殘存未用的幹菜肉松,旁邊居然還有爐鍋等物,笑著道:“你們居然還自己煮炊?”

建文帝笑笑道:“我倒是吃得慣素淡,可是他們三位卻不行,好在三弟是俗家人,山上打些獵物,溪中釣些魚蝦倒也不會驚世駭俗,寺中幾位師父有時也到後面來打頓牙祭,日子倒也容易打發。”

梅玉道:“只是各位都沒下過廚的,懂得料理嗎?”

建文帝道:“本來是大空老師父親自來幫我們料理的,老是麻煩人也不好意思。”

姚秀姑道:“這倒沒關系,他是我老叔,人最隨和,招待我的朋友,不會嫌麻煩的。”

建文帝一笑道:“話雖如此說,但我們自己也該學著做做,四個人中,以我的成就最好,因為我興趣最高,所以後來幾天,都是我做菜。”

梅玉心頭一酸道:“怎麽能叫大哥做這些事?”

方天傑叫道:“二哥,你別怪我們,是大哥搶著做的,還把我們都趕到一邊去,小弟可不敢跟大哥爭。”

建文帝笑道:“是不能怪他們,我自己喜歡做,長日無所事事,總要找點事情做做,還好這山寺少人來,和尚吃葷也沒人管。二弟,別說廢話了,還是你說說在外的經過吧,你一去幾個月,一定是發生了很多事?”

四對眼睛都盯著梅玉,只有應文的那對眼睛中充滿了平淡,與其他三人迫切的期望不同。

梅玉掏出了沐榮的密函,雙手遞給建文帝,他接過後看了一遍,點點頭道:“老王爺過世了,我很難過,沐榮能做此等表示,已經很不容易了。”

冰英的去世對另外三個人是一項重大的打擊,沐英是絕對支持建文帝的,他是太祖死時托孤大臣的首樞。他去世後,世子沐榮是否還會忠心支持建文皇帝,大家就很難判斷了。

應賢迫不及待地接過信函來,應能和方天傑也湊上去看了一遍,方天傑首先開心地笑道:“還好,世子總算沒改變立場,大可!看來還有希望。”

應賢卻不滿地道:“沐榮太滑頭了,他怎麽能要陛下表示意見呢,這應該是他自己先作決定的。”

梅玉道:“他是個守本分的人,像這件事自然不能寫詳細,他告訴過我,雲南一地,自保有余,勤王則不足,所以要問問大哥,除了雲南之外,還能夠號召多少地方及軍力的支持,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旦舉事勤王,就要正式與燕王作對了,他要把雙方的實力作一個正確的估計。”

應能道:“只要他登高一呼,自然會有天下響應。”

建文帝一嘆道:“應能!你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我若是如此得人心,燕王就不可能打到南京來。”

應能低頭不語了,建文帝道:“二弟!你從外面回來,情況比我們熟悉,你認為勤王舉事,有多少希望?”

梅玉沉吟了片刻道:“大哥!小弟就直言無隱了,小弟以為只有兩分成算,最多不超過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