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金蟬脫殼(第3/7頁)

“我說呢,焦三化號稱琴神,他的那把琴據說是世間無敵手,你能夠在他門下學琴,倒是不容易,聽說他的束價很貴,不是千金之子他不肯教的。”

“在下學琴的時候,家裏還過得去。”

“這就是了,梅三弄,別的不說了,你既然走了十年的江湖,當知道一點人情世故,這逢廟燒香,遇寺拜佛的道理,你該懂一點的。”

梅三弄道:“是!是!在下初到此地時,就曾經到七爺府上去投帖了,恰好七爺不在家。”

李七笑道:“老子聽人說過了,那時沒在意,不過你沒見著老子,並不就表示你的禮數盡到了。”

梅三弄道:“是!是!在下過一天當再趕府拜候!”

“那倒不必了,咱們在此地見著了,就無須多此一舉了,你明白這意思吧!”

“是!是!在下理應孝敬的。”

李七道:“你又沒弄懂了,老子若是要你的錢,又何必賞你十兩銀子,你該打聽打聽,我李七爺只有向人伸手的份兒,幾時給過別人銀子的。”

“七爺厚愛,在下十分感激。”

“你也不必感激,我說過,那是你該得的,焦三化已經過身了,他的琴藝也成了絕響,你能把他的技藝傳下來,值得那個價錢的。”

梅三弄困惑地道:“在下實在不明白,七爺要在下如何表示敬意的?”

李七笑道:“七爺有個規矩,對過路的朋友,只有兩種表示,一是要錢,一是要人,七爺聽你的琴好,自己掏錢給你,那就是表示只要接受第二種表示了。”

梅三弄終於懂了,為難地幹笑道:“七爺開玩笑……”

李七大笑道:“聽起來似乎開玩笑,多少跑過的戲班子裏那些坤伶,個個年輕漂亮,比你老婆強多了,七爺也沒沾過,你那老婆不過還過得去而已。”

梅三弄道:“拙荊是個普通婦人。”

李七道:“你明白你老婆不是天仙化人,七老子不是貪她的姿色就夠了,老子也不想妨礙你們的生意,今天的場子已經唱過了,叫她陪老子喝一夜的酒,明天上午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七老子保證不動她一根汗毛。”

梅三弄苦著臉道:“拙荊不會喝酒。”

“她是陪老子喝酒,老子又不要她喝酒,會不會喝有什麽關系,老子不能為你們壞了規矩,老子在桃葉渡口包下了一條船,叫你老婆跟老子走吧,明天早上你到桃葉渡口來接人吧!’,他說話不給人半分商量余地。

梅三弄嘆口氣道:“七爺的意思是不叫愚夫婦在這兒混了,菊花,跟各位老爺們道個歉,咱們收場子轉碼頭好了。”

李七將眼一瞪道:“梅三弄,你要走?”

“愚夫婦不想走,可是七爺的規矩太大,愚夫婦實在無法遵守,只有換地方。”

李七冷笑道:“你們唱了三天了,若不是照規矩孝敬一番,七爺以後還能在這兒混嗎?”

茶棚子的執事也過來道:“梅三弄,七爺要你老婆去喝喝酒,也不會少了一塊肉,你不妨去打聽一下,那些過路的江湖班子,誰沒對七爺孝順過,你們只要讓七爺高興了,長日子不敢說,一個月之內,準保可以天天賣滿座。”

梅三弄沉下臉道:“我姓梅的窮途末路,叫老婆拋頭露臉出來賣唱,已經夠沒出息了,我不能叫她再做這種事,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菊花兒,咱們走!”

粉菊花嚇白了臉,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想離開。

李七也犯了性子,冷笑道:“七爺要留人,還沒人敢說個不字兒,來啊!兒郎們,給我把粉菊花請到船上去。”

有兩個幫頭的漢子上前要拉人,但粉菊花敢有兩膀子力氣,居然拉她不住,李七哈哈大笑道:“看不出這小娘子還有兩下子,七爺最喜歡潑辣貨,非要擺平你不可。”

他支開旁人,上前展開拳腳,只幾下子,一拳打在粉菊花的領下,將她打倒在地。

梅三弄也忍不住了,上前跟李七動上了手,他的拳腳較粉菊花高明二點,跟李七交手了十幾招後,一腳把李七踢了個跟頭,跟著上前一拳,敲在李七的太陽穴上,把他打昏了過去。

那些幫閑的漢子,見李七也被擊倒了,倒是不敢再逞蠻,上前扶起了李七,拋下了一堆狠話走了。

茶棚的管事愁眉苦臉地道:“梅老師,你這下子亂子闖大了,李七是夫子廟的地頭蛇,他的人多勢眾,今天他們不知道你們夫婦會武功,所以空著手來的,日後他若是帶人拿家夥前來,你抵敵得住嗎?”

梅三弄苦著臉道:“秦二爺,你也看見了,我是不得已的……”

秦二爺道:“現在不是談是非的時候,我只問一句,你們夫婦的功夫如何,架不架得住群毆?”

梅三弄苦笑道:“我們只會一些粗淺的防身武功,今天打倒李七只是僥幸,哪裏能跟這些忘命之徒拼勇賭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