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金蟬脫殼(第2/7頁)

他也確實到了清涼寺,跟老和尚下了半天的棋,然後起身如廁,留下了半局殘棋。

老和尚盡等不到他,最後有個小沙彌來告訴老和尚,說梅小侯家中有了急事,派人來找他,下山去了。

山下的確有個人騎了馬來找梅小侯。

那時梅小侯剛要進廁所,兩個人邊走邊談,進了茅房,沒多久,那個人出來,騎上馬又走了。

梅玉卻也因此不見了蹤影。

錦衣衛的確派人跟蹤梅玉到了清涼寺,他在裏面下棋,跟蹤的人化裝成了香客在寺中燒了香,任意地逛著。

梅玉進茅房他還看見的,梅玉穿了件雪白的武生服,十分搶眼,卻沒有看見白色的人影離開。

梅玉就這麽失蹤了。

那個跟蹤的人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把消息回報,司太極和龍錦濤得到了消息,忍不住暴跳如雷。

鄭文龍剛好也在座,他們忍不住把責任推到鄭文龍的頭上,龍錦濤道:“在下早說這梅玉有問題,都是閣下說碰不得他,現在可好了……”

鄭文龍淡淡地道:“龍副使出身江湖,有些地方不大熟,你這副指揮使雖是比本座低一級,可是要爬上這一級也並不太容易,司副座,你應該教他一點官場上的禮節。”

司太極身子一抖,連忙道:“龍兄,對指揮使要稱大人或鈞座,自己要稱皓職或屬下,你這副使尚未論品敘銜,鄭大人卻是正二品,你想爬到那個地位,還有一段距離呢,稱呼上是絕不能錯的。”

他因為龍錦濤一上來就爬到副指揮使的地位,跟他平行,心中正不舒服,逮到這個機會,忍不住便刮了他一頓。

龍錦濤一驚,連忙道:“是!卑職無狀,鈞座恕罪!”

鄭文龍一笑道:“副座客氣了,我不是個愛搭架子的人,但是龍副座剛進官場,卻把推拖的訣竅都學會了,不過在我們這個圈子裏用不上。

“不準碰梅玉是家叔之命,你們有意見不妨再向上告去,找王爺向家叔說話去,梅玉失去蹤跡卻是各位的過失,各位還是趕緊去找到他為妙。”

他的話十分的厲害,龍錦濤和司太極不敢再說什麽,只有答應了一聲,起身告辭而去了。

鄭文龍這才發出一個微笑,他對梅玉能夠擺脫內廷密探追蹤一事,仿佛十分欣慰。

梅玉失蹤了,大家都以為他離開了南京,偵騎四出,遍及四方去找他的下落了。

但是在夫子廟,卻有個新來的歌妓掛牌獻唱,名叫粉菊花,歌喉很不錯,唱得珠潤玉圓。

不過懂得的人卻知道粉菊花的歌不過平平而已,好的是她漢子梅三弄的那把胡琴,技臻化境,硬把粉菊花給帶上去的。

夫婦二人在夫子廟掛牌不過三天,生意不好也不惡,每天茶棚子裏能賣個八成座兒。

這天他們的運氣較好,居然賣了九成的座兒,前排整個被人包了,都是些挺胸腆肚的短打漢子。

那是夫子廟的地頭蛇禿頭李七的手下弟兄,李七本人也敞著胸,露出了一片黑毛,坐在正中間。

粉菊花唱了一半,她的漢子梅三弄托著個盤子下來收錢,他們在這茶棚中賣唱,每人十個銅子本錢是茶棚子的收人,而中途的分外打賞才是他們的收入。

盤子遞到李七的面前,旁邊的一名漢子居然篤的一聲,丟下一錠五兩的銀子。

這在他們開業三天,是最大的一筆收入,梅三弄呆了一呆,才欣喜地道:“多謝七爺厚賞。”

李七笑道:“梅三弄!這可不是賞你老婆的臉,夫子廟是老子的地盤,老子來捧場,已經給足了面子了,天王老子也不敢要老子的沉錢。”

“是!是!七爺賞臉,愚夫婦感激萬分。”

“不必感激,這錠銀子是給你的。”

那梅三弄似乎呆了一呆,最後才賠笑道:“在下實在當不起七爺的厚賞。”

李七哈哈大笑道:“當得起!當得起!老夫在夫子廟混了這麽多年,過路賣唱的也不知見了多少,但是像你能把胡琴拉出花來的好手還不多見,你別客氣了,老子若是不表示一下;豈不讓你把南京的人都看扁了,認為咱們這兒沒一個識貨的了。”

梅三弄有點受寵若驚地道:“七爺既是如此厚愛,在下只有愧領了。”

李七笑道:“別客氣,這只是點小意思,我說梅三弄,你跑江湖也有不少年了吧?”

梅三弄道:“是的,有十年了。,’“看你也不像個普通走江湖的?”

梅三弄低下頭道:“在下也是書香子弟出身,只因為不學好,把一份家業敗掉了。”

李七大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不過老子看得出你總是好人家出身,你的這把琴不是普通江湖人比得了的。”

“在下以前受過焦三化老師父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