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重山 第四章 無字天書記流年

想到竹籃,張翼軫急步向前,一把抓過畫兒小手,卻見在畫兒蔥瑩玉白的手腕之上,赫然有一道紅繩,紅繩所系之處,正是一個竹意昂然小如指甲的竹籃!

畫兒被張翼軫猛然抓住小手,不躲不閃,神思恍惚,卻是說道:“主人師兄,不知為何畫兒只覺此地格外熟悉,仿佛許久許久以前來過一般!恍惚記起,畫兒就站在腳下之處,手提竹籃,面前站立一人,手握畫筆,正在為畫兒作畫!”

怪哉,畫兒竟能憶起作畫之事,莫非她與畫中的人的真身之間,真有莫名的聯系?張翼軫心動之余,忙問:“畫兒可否記起作畫之人長相如何?”

畫兒卻是搖頭,一臉迷茫之色,半晌才說:“記不分明,只覺模糊之間,眼前之人是一名年輕男子,畫兒只有一絲印象,這男子,一身衣服金光閃閃,倒是漂亮得很。”

華服男子?張翼軫一時愕然,隨即又一猜想,更是大吃一驚,難道畫兒本體之人,竟是與華服男子同行的女子不成?若真是如此,豈不說明畫兒身世與自己身世,竟是同歸一處,只要尋到華服男女,所有問題便會全部迎刃而解?

忽又想通一點,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東海龍王傾東曾經見過華服男女,見到畫兒卻並無表示,顯然畫兒與華服女子並非一人!

正心中驚喜不定五味雜陳之際,忽聽畫兒又開口說道:“主人師兄,畫兒忽然想起兩句詩句,正是作畫之人所說!”

“是什麽?”張翼軫急問。

“天地無數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一片傷心畫不成……是謂何意?張翼軫一時呆住!

細心一想,以東海龍王所說,畫兒畫卷本是一分為三,名為三分圖,三元宮、極真觀和清虛宮各得一卷。雖是清虛宮之畫並未親眼得見。但以他在極真觀所見的側面圖推斷,清虛宮之畫應也不差。一畫三卷,卷卷精美,又何來一片傷心畫不成之嘆?

張翼軫一人猜測半晌,也不得要領。不由懷念青丘地足智多謀,也不知青丘何時才會回歸。但願他一切安好才是。

猛然間又想起竹籃。便問畫兒:“畫兒,你手腕之上地竹籃,可與你心意相通?”

畫兒用手撥弄幾下,又歪頭一想,一臉無奈說道:“畫兒使喚不動,它不聽畫兒的話……”

應是寶物不差,或許只是畫兒修行不夠或是時機不成熟。張翼軫也不再追究此事,卻是越想越覺方丈山來得莫名其妙,且隱約間千絲萬縷也應該和傳聞中的方丈仙山有相幹之處。要不為何華服男女會特意在石壁之上留字。

“方丈仙山,咫尺之間!”究竟是說眼前的方丈還是說海外仙山方丈,所謂咫尺之間是指若是福至心靈。一念便至。還是只是虛指。或者便如滄海桑田一般。天地大小互換?張翼軫想到此處。急忙四下尋找一番。試圖在高台之上尋到蛛絲馬跡可見猶如滄海桑田一般地奇景,卻轉了半天也一無所得,只好作罷。

畫兒畢竟是孩童心性,片刻之後心中好奇便去,恢復爛漫之態。開始四下追逐蝴蝶,遊戲花叢。張翼軫也懶得理會畫兒,心中思緒不斷,一連串的疑問在心中揮之不去,猶如四周盤旋不停地清風縈繞心間。

不管如何,此地被華服男女更名為方丈,絕非巧合,更非無聊之舉。只是一時無法堪破其中深意,張翼軫難免郁悶。呆立少時,這才想起無字天書,伸手入懷將書取出,隨意打開一看,更是無比驚詫!

無字天書現在已然不能再稱之為無字,其上不但有字,還有不少畫圖,圖文並茂,竟是成了一本精彩紛呈的記事之書。張翼軫一一翻看一遍,只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出得滅仙海以來,東海與金翅鳥之戰,其後獨身返回中土,再到收服青丘,回到龍宮,再到海角天涯直至南山島一戰,無字天書無不記錄在案,一絲不漏。除去在海角天涯、海枯石爛和滄海桑田之處,只有文字不見圖畫之外,其余之處全是有圖有字,猶如一人緊隨張翼軫左右,寸步不離,時刻提筆作畫紀錄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張翼軫心中大駭:這無字天書,雖是比不上息影之術有聲有色,卻也可以無須刻意催動竟能自行紀錄先前經歷,倒也是聞所未聞的驚人神通。

只是親生父母所留的無字天書詳盡紀錄自己言行,是何用意?

忽又想到關鍵之處,先前無字天書也只是紀錄到滅仙海,在未名天中便再無顯示。現今在海角天涯、海枯石爛和滄海桑田所經之事,天書之上只是文字一提,莫說圖畫,便連玄冥、燭龍以及畢方也是只字未提。

不過,但是提到了魅妖藍魅,對於藍田海的魅妖也沒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