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念奴嬌 第六十七章 日月乾坤,奈何木火不應

卻正是羅遠公去而復返!

話說羅遠公被靈空兩次歪打正著驚嚇之下,遠遁而去,數次移形換位神通施展,呼吸之間便已到千裏之外,直到完全確定身後無人追來,才驚魂未定地穩定身形,收斂心神,細心一想方才之事,忽然間察覺其中有詐!

明明身後來襲之人不過是人仙之境,若是飛仙,即便假裝禦劍飛空,飛仙氣息外露,以他的神通自然能夠感知。即便對方刻意隱藏飛仙氣息,若要一心殺他,方才一劍刺出,定當全力一擊,劍上自然也會附有飛仙仙氣,但來人一劍刺來,軟弱無力,分明不過還是人仙修為。

應該還是來人修為淺薄,兩次雖然直指致命玄關,應該還是瞎打誤撞之下的巧合而已。誰人才有如此堪破天機的巧合之舉?羅遠公靜心一想,猛然大驚,再仔細憶起當時情景,不免無比懊惱,這裝腔作勢口稱神仙下凡之人,不是靈空老兒又是哪個?

想通此處,羅遠公又氣又惱,當即悄然返回,迅速逼近眾人千丈之內,卻是赫然發覺原先被他令人押送前往九幽山煉化的戴嬋兒等人竟然也在此地,如此推算,說不得也是靈空將眾人救下。羅遠公大怒之下,再也按捺不住,這才閃身而出。

張翼軫雖是先前中了羅遠公的陰陽訣,好在神識厚重靈力深厚,一經醒轉便已無大礙,陡見羅遠公再次回轉,也是大驚而起。心意一動,將靈空丟在地上的聲風劍招在手中,越眾而出,攔在眾人面前。

羅遠公受了靈空奚弄,心中憋悶,見張翼軫又挺劍而出,哈哈一笑,說道:“張翼軫,你也當真是自嫌命長,以為只憑一把可放天命之火的木劍便能將某拿下。也忒是無知了一些。這天命之火若是用來克制天地靈獸威力最大,若用來對付某,除非火木相應。木助火勢,還可有些威脅,否則你拿根木劍揮來揮去,即便累死也是無用!”

張翼軫聞言雖是情知羅遠公所說屬實,心生郁悶,卻也清楚如今無路可退。說來也怪,先前風土水火四種靈性一經入體,便可立生感應,與風土水火呈呼應之勢。為何此次在滄海桑田得自畢方的木之靈性,在體內日久,卻始終不可與神識相容,從而可得控木之能?

是畢方所傳之時有所保留,還是自身悟性不夠,並未完全參透木之靈性的玄機?

眼下雖然形勢危急,張翼軫又暗中呼應木之靈性,一如往常一般,體內的火之靈性猶如一節枯死的木頭,並無一絲生長靈動的跡象。張翼軫只好暗嘆一聲。心意一緊,聲風劍猛然激發萬火之精,將劍一橫,決然說道:“羅遠公,當年我在東海之上。修為低下,卻依然與你周旋。今日雖然仍不是你的敵手,不過若要輕易讓我認輸,也無可能。就算我累死當場,哪怕將你地胡須燒下大半,也算值得!”

這番話說得既有豪氣又有無奈,卻聽靈空“噗哧”一聲嬉笑出聲,三下兩下擠到張翼軫身旁,也不顧全身濕透。緊挨著張翼軫說道:“翼軫莫怕。羅遠公老兒做賊心虛,最怕別人打他腦袋後面。等下聽我號令。大家將羅遠公圍困當中,其他人只攻正面,翼軫你只管拿你的木劍刺他後腦,看他怕不怕?我就不信他腦袋後面也長眼睛不成?至於燒他胡子這般小事,還是我靈空最為拿手,就由我來辦最好不過。”

羅遠公聞言大驚,上下打量靈空幾眼,心中愈加疑惑:靈空這般狼狽,越看越是一個猥瑣無比的行騙道士,怎麽可能是隱世高人?只是又為何一語點破他玄關所在,這靈空,亦真變假,行事不定,究竟是何來歷?

所謂自心生暗鬼,羅遠公被靈空一攪和,不免一時躊躇,方才來時地無比信心竟隱隱動搖。羅遠公如今飛仙初成,假以時日,飛仙大成之時,再將仙氣全然轉化為魔氣,魔心魔體一成,便可以立時達到地魔地峰。只等天劫來臨,度劫之後便是天仙難敵的天魔。

只是眼下卻正是不上不下的境界,若有真正飛仙識破他地玄關所在,一擊之下,羅遠公當即便會魂飛魄散。即便只是一名地仙,若能得巧擊中玄關,也可令羅遠公修為大降,或許終其一生也只能止步於地魔之境,再難成就天魔。是以羅遠公唯恐萬一靈空其人真是隱世飛仙,誘他上當乘機將他殲滅,倒也不得不防。

羅遠公微一遲疑,靈空便更是得意,向前一步,搖頭晃腦地說道:“羅遠公,怕了罷?以你這般欺世盜名的宵小之人,無論做事如何自以為天衣無縫,卻總有破綻可尋,總有漏洞可查!天地乾坤,朗朗日月,你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令天下道門對你言聽計從不成?就算你騙了天騙了地,也騙不了我靈空這下凡神仙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