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念奴嬌 第六章 息影之術,轉瞬天翻地覆

月光一入深洞之中,只映得水氣一片氤氳之色,放射出七彩光華,一時令人眼暈目眩,幾人都被眼前的光怪陸離的景象驚呆當場,腳下再也移不動半分。

緊接著,忽見深洞之中雲氣翻滾不停,猶如雲起霧升,隨即雲霧彌漫間,卻有一人長身而立,雖是月色朦朧看不分明,但身姿如風擺楊柳,婀娜多姿,顯然是絕色女子。這女子越升越高,升至與海面相平之處,便如在雲中漫步一般,在雲霧之上輕邁蓮步,緩啟歌喉,對月高唱:“北海明月獨明,天涯誰共與夢!伊人芳蹤杳杳,少年決然無情。”

歌聲淒婉蒼涼,自有一股哀怨自憐之意,張翼軫一聽之下頓時驚叫失聲:“戴嬋兒!嬋兒,真的是你麽?”

當下顧不上許多,張翼軫沖雲霧之中的女子高喊出聲。連喊三遍,雲霧之中女子卻充耳不聞,也未向眾人之處看上一眼,猶自顧影自憐,在月下不停走動,時而望月而嘆,時而托腮沉思,儼然就如一位深閨情思的少女。

張翼軫初見之下見雲霧女子身影酷似戴嬋兒,本也不信,卻聽她開口一唱,正是戴嬋兒嗓音,哪裏還再穩立不動,當即飛身而起,直朝雲霧之中飛去。

青丘正一心琢磨眼前之景是真是幻,正要看出端倪之時,忽見張翼軫竟是如此大膽,飛身躍入雲霧之中。頓時大驚,開口阻攔:“翼軫,不可。此乃息影之術,並非真境。”

卻為時已晚,只見張翼軫身形只一閃,便沒入雲霧之中。奇怪的是,張翼軫沒入雲霧之後,雲霧之中的女子仍是獨身一人,而張翼軫卻不知去向,連一絲聲響也未發出。

緊接著。畫兒也驚叫一聲:“主人師兄,等等我,不能再丟下畫兒不管!”話音未落,畫兒也將身一縱,閃入雲霧之中同樣消失不見。

青丘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急急說道:“傾穎公主,萬萬不可再入雲霧之中,此處甚是古怪,我二人在此守候是為上策!”

傾穎雖是一心也想追隨張翼軫,但畢竟比之畫兒穩重許多。若她也冒然進入雲霧之中,且不說是否能幫上翼軫,若她修為不濟說不得還得連累翼軫,是以微一遲疑,正好又被青丘叫住,只好止步不前,一臉焦急之色,問道:“青丘道長,這息影之術是何等法術?”

“這息影之術乃是以息影之水將景象攝入水中,日後只要催動息影之水,先前攝入的景象便會重復閃現,令人猶如身臨其境。至於這息影之水從何而來,我一時也難以想起。不過既然有人在此故意以息影之術閃現此情此景,定是有所企圖。是以還請傾穎公主稍安勿躁,與我一起等候翼軫和畫兒,待我再尋思些法子再行定奪。”

傾穎雖是心急如焚,卻也知道青丘所言極是,只好緩緩點頭。

再說張翼軫情急之下躍入雲霧之中,只一進入,便覺眼前一片光亮,如同旭日初升直耀人眼。剛一閃身。忽聽身後一聲嬌呼:“主人師兄,等等我!”

正是畫兒緊跟上來。張翼軫此時也顧不上責怪畫兒,急忙說道:“畫兒,緊跟身後,切莫亂跑。”說完,定睛一看,只見四下一片白光,哪裏有戴嬋兒的影子?

正疑惑間,忽然感覺腳下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就要將他吸入深洞之中。張翼軫心意一動,腳下清風一卷,便堪堪抵住這股吸力,剛一站穩,卻見身旁人影一晃,卻是畫兒被瞬間吸入深洞之中。

張翼軫一時大急,伸手一抓卻沒抓住,心意一松,腳下清風消失,身影立即也猛然下墜,直直朝前面的畫兒追去。

這深洞之中水氣彌漫,看不分明,只依稀可見眼前畫兒在前方數丈之外,下墜如流星。張翼軫心中駭然,心意再動,周身清風激蕩,須臾間飛到畫兒身旁,長臂一舒便將畫兒攔腰接住,卻見畫兒正一臉得意之色,正偷笑不止。

張翼軫頓時明白原來是畫兒在故意玩耍,強壓怒意,說道:“畫兒,此處甚是古怪,怎可兒戲?你明明無事卻要假裝墜落,害得我擔心不已,不可胡鬧。”

畫兒眨眨眼睛,委屈地說道:“這裏就是水氣多一些,也沒有什麽好怕的。畫兒只是做做樣子,看主人師兄是不是真心關心畫兒,又不是要害你,你兇巴巴做什麽?”

說著,眼圈一紅,眼淚奪眶而出。見畫兒一副可憐模樣,張翼軫一時心軟,只好好言相勸:“畫兒,好了,我當然最關心畫兒了!不可胡鬧了,既然此處沒有戴嬋兒,我二人這便返回,省得傾穎和青丘二人擔心。

畫兒這才破涕為笑,點點頭,二人止住身形,正要向上飛去,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瞬間猶如天地翻轉過來,二人原本一直下墜之勢猛然一緩,只覺眼前亮光一收,驀的腳下一陣震蕩,緊接著四周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芒傳來,張翼軫定睛一看,二人竟是來到一個空中到處閃耀五彩光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