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換掉腦袋

龍鷹向符太道:“有興趣陪我到上陽宮拜訪李鋒那家夥嗎?”

符太為之愕然,田歸道更不用說。

龍鷹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讓李鋒曉得我龍鷹想殺一個人,那個人肯定沒法壽終正寢,李鋒只好屈服。”

又向田歸道道:“中監送我一程,邊走邊談。”

兩人隨他去了。

兩人並騎馳出則天門,踏上積雪盈尺的禦道,立即牽動整個皇城的警備。

雪球仍無休止地灑下來,將壯麗的皇城轉化為純白的天地,掩蓋了內裏正如火如荼進行著的明爭暗鬥。

禦道上兩旁亮著的火炬變得朦朦朧朧,別具使人增添愁思的淒美感覺。一隊三十多騎的左羽林軍在頭目一聲令下,避往道旁,施禮致敬。

龍鷹舉手回應,轉向符太道:“換過你是宇文朔,敢否在皇城布下天羅地網,在我們回程時伏襲狙擊?”

符太輕松的道:“敵人最顧忌的,就是鷹爺你震懾天下、無人不懼的折疊弓和接天轟,前者可令任何攻城者,不論武功如何高明強橫,仍慘成活靶,更不要說李顯,而沒有李顯的攻打皇城,勢淪為造反叛亂,失掉合法性,故而上上之計仍是在攻打皇城前先幹掉你這個可怕的家夥。至於接天轟,殺淩岸時有目共睹,一旦展開,擋者披糜,不怕圍攻,否則突厥人早收拾了你。哈!現在你既沒箭矢傍身,又沒有背接天轟在背,曉得你是到上陽宮去,不在我們回程時設伏的不但沒有膽子,且是蠢材。”

龍鷹微笑道:“既然這般想,為何肯陪小弟出來發瘋?”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我說的只是自己,又假設城內的左羽林衛全聽我的指揮。對方的情況復雜多了,除非早商量好。如遇上鷹爺出巡,該怎麽辦,否則爭拗得來,已錯失良機。殺鷹爺豈同殺二張,看剛才那隊羽林衛對你老哥的神態便清楚,他們的恭敬出自真心。想殺你嗎?首先要調走羽林軍,然後由對方的高手團出馬,他奶奶的,我不知多麽希望可出現這個情況,如此我的‘血手’方能盡興。”

龍鷹嘆道:“你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不過!太少的分析確有道理,名不正,言不順,怎可成事?何況聖上仍在,誰敢胡作妄為,這類叛上作反的行為,只能關起門來做,還須得李顯首肯支持,而李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太少的願望將告落空。”

符太道:“既非引敵來襲,這麽到上陽宮去有何意義,李鋒並非三歲孩童,不會因你的恐嚇從實招來,定必矢口否認,推個一幹二凈。事實上你無憑無據,只是感覺到他已投敵吧!”

龍鷹道:“太少有所不知,飛騎禦衛乃聖上的親兵團,多為來自窮鄉僻壤的農村子弟,性情純樸,互相間不是親戚,就是鄉裏,或在信念、習慣上較相近,故而遠比其他軍系團結,像田歸道的手下便全為子弟兵。於他們來說,能成為飛騎禦衛,乃光宗耀祖的榮譽,收入當然非是鄉間同輩能相比,故對聖上忠心耿耿,亦只效忠聖上。我第一天到神都來,因著小弟等於來自鄉間,與他們打成一片,此關系是長期培養出來的,不會在幾天內動搖,李鋒怎能與我相比?”

想起當年偕人雅三女與令羽等禦衛兄弟,到董家酒樓吃喝玩鬧的情景,心中湧出暖流,即使際此大雪臨身、天寒地凍之時,仍感火熱。令羽和陸石夫是同鄉,龍鷹跟著眾人喚陸石夫為陸大哥,說順了口,至今天大家都習慣了。

符太訝道:“你是想策動飛騎禦衛站到我們的這邊來嗎?”

龍鷹道:“你說對一半,不過我要的只是令對方曉得飛騎禦衛心歸何處,足教對方不敢再打飛騎禦衛的主意,如若廢去李鋒的武功,令他難起任何作用。飛騎禦衛按兵不動下,將牢牢牽制著左羽林軍,因怕被飛騎禦衛抽後腿,在如此情況下,我們的對手只剩下李多祚和他的右羽林軍,偏偏李多祚正是最不想與我對敵的人,因他曾參與討伐孫萬榮的征戰,比神都其他人更了解我龍鷹在戰場上的威力。想對付我嗎?用的須是新兵,明白嗎?”

符太道:“面對強弩,一般的盾牌難起作用。攻城攻門已是下下之策,何況對方又勢難制造大批的攻城工具,故此唯一辦法,是將宮城重重包圍,然後以藏在宮城內的高手團,對長生殿發動突襲,我和你逼得施援時,便大有殺我們兩個混蛋的機會了。”

龍鷹悠然問道:“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符太斷然道:“肯定沒有。”

龍鷹道:“假如猜通猜透他們的手段後,我們仍要進退失據,還用出來混嗎?如果純為打一場你死我活的仗,李顯何時離開東宮,就死於何時,沒人可改變得了。問題在並不是這麽樣爽脆利落的戰爭,追求的是和氣收場,否則現在我何用到上陽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