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競技場與死刑犯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張恒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尖叫聲,那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期間還夾雜著野獸的吼叫,不過那吼叫聲離他很近,大概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就算是一貫冷靜的張恒也被嚇了一跳。

一米是什麽概念,對於獅子和老虎這樣的猛獸來說,就是一個撲擊,轉瞬即至,如果是有所防備,張恒或許還能能勉強躲得開,但是考慮到他現在並不知道那只野獸的具體方位,而且隨著倒數5秒結束,張恒的眼睛恢復視覺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盡管這時間並不多,但是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耽擱都是致命的。

如果情況真的是他所想象的那樣,這就可以算是一個死亡率無限大的開門殺了。

而按理來說,副本,尤其是普通副本,即便是以生存為主線,也不應該出現這種危險程度的開場。

下一刻,張恒恢復了視覺。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面前那頭獅子,之前的歡呼聲似乎刺激到了它,讓它也站起身,發出低吼,看樣子是想對張恒發起攻擊,但是卻沒法從關著它的籠子裏出來。

張恒見狀松了口氣,隨後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陰暗充滿臭氣的房間裏。

那些歡呼聲持續從他的頭頂傳來,而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捧著一個盛放生肉的陶碗,恐懼的望著籠子裏那頭獅子。

從穿著上看他應該是個奴隸,穿著一件短袖長衣和一雙拖鞋。

而張恒發現自己也是差不多的穿著打扮。

張恒還沒來得及開口和自己身邊這哥們兒打聲招呼,外面一個提著鞭子的人就已經沖了進來,一邊揮動著手裏的鞭子,一邊在嘴裏不斷嚷嚷著什麽。

張恒不得不慶幸自己在黑帆副本中花了很長的時間學習語言,其中就有拉丁語,而古羅馬的官方通用語就是拉丁語。

當然這中間畢竟隔了一千多年的時間,在發音和語尾腔調上還是有挺多不一樣的,比如古羅馬人會將a和e分開發音,而他們在C這個音的時候聽起來又很像k,而且其中還會加入不少抑揚頓挫。

張恒有種聽方言的感覺,基本上是連蒙帶猜才聽出對方是在質問他們為什麽還沒喂完昆塔。

不用說,昆塔自然就是面前籠子裏的那頭獅子的名字,於是之後張恒從身旁同伴的手中接過了那碗肉,倒進了籠子裏,給昆塔開飯。

那只名叫昆塔的獅子吃起肉後終於不再咆哮。

不過那個監工模樣的家夥似乎並不滿意,又大吼了一通,還作勢要抽人,張恒身邊的同伴立刻縮起頭來,匆匆向著屋外跑去,張恒跟在他的身後,等離開了那個監工後主動開口問道,“嘿,你叫什麽?”

對方似乎有點沒聽明白,於是張恒又重復了一遍。

“你會說拉丁語?”這一次那家夥總算是聽懂了,臉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我是瓦羅,你呢?”

“我叫張恒。”張恒也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頓了頓道,“你說話的時候麻煩把語速放慢一點,我的拉丁語還不太好。”

“好的好的……張恒,很高興見到你,不,應該說很不幸在這裏遇到你。”瓦羅慘笑道。

“我們現在在競技場裏?”

“是的,更確切的說我們現在在競技場的地下。”

“呵,難怪能聽到這些歡呼聲,上面的人在歡呼什麽?”

“你不知道嗎,他們在處決死刑犯,我以前也曾坐在那上面,和他們一起歡呼的。”瓦羅說起過往也不由神色黯然,“但是現在……”

“羅馬人是在競技場處決死刑犯嗎?”張恒問道。

“是,這是一種傳統,他們會把死刑犯判處給野獸,然後那些倒黴的家夥就會被押到這裏來,對了,咱們邊走邊說吧,帕提塔讓咱倆去收拾殘局,如果耽擱了之後的角鬥士表演,我們又要挨鞭打了。”

張恒注意到瓦羅在說到角鬥士表演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恐懼,不過現在不是問這種事情的時候,他還是跟在對方的身後,兩個人很快穿過點著油燈的地道來到了地面上。

他們所處的這座競技場並不算太大,顯然並不是後世聞名遐邇的羅馬鬥獸場。

但是看台也有好幾層,差不多有六七千個座位。基本都座無虛席,這也是之前那些歡呼和尖叫聲的來源,那些觀眾大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興奮之色,就好像是在欣賞一出大戲。

而這出大戲的兩個主角一個已經被咬斷了喉嚨,那只豹子還用爪子刨開了他的肚子,開始撕扯起他的內臟來,鮮血在他的身體下匯聚成一條溪流,他的整張臉部都已經血肉模糊,鼻子和眼睛都不見了,臉骨清晰可見。

而另一個死刑犯雖然現在還活著,但是目睹了這一幕也已經完全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