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奈松不孤單(第2/8頁)

這個地方荒謬死了。安尼莫尼是對的嗎?她說沒有控制半球體,仍然有辦法啟動方尖碑之門。(縞瑪瑙碑。它太強大,不能冒險招惹它,可能引發的魔力定向太快,然後誰來完成第二次軌調整呢?)但那些建造它們的混蛋卻把一切都丟進了那個愚蠢的坑裏。安告訴了我一部分。偉大工程,屁!但是親眼看到之後,會感覺更糟。這整個該死的城市就是個犯罪現場。菊巨大,準備好了要把某種東西從那個洞一直輸送到大陸。魔力,安尼莫尼說過,他們真的需要那麽多????比他媽方尖碑之門還多!

要求提尼莫尼帶我去那個洞,今天,她說不行。那洞裏到底有什麽,啊?洞裏有什麽。

臨近日落,又有一名食巖人出現。這裏,在衣裝典雅、五顏六色的同類之間,他甚至更加突出,因為灰撲撲的顏色,還有赤裸的胸膛:灰鐵。他挺立在奈松面前幾分鐘,也許是等著她擡頭看到自己,但女孩沒擡頭。過了一會兒,他說:“等到夜深了,海風可能會很冷。”

寂靜。她的兩只手攥緊沙法的衣服,然後又松開,並不是特別慌亂。她只是累了。從地心以來,她一直都抱著沙法。

又過了一會兒,太陽一寸一寸地挪向地平線,灰鐵說:“離這兒兩條街的地方,有套可以住的房子。那裏存儲的食物,應該還可以吃。”

奈松問:“在哪兒?”她聲音沙啞。她需要水。她的水壺裏還有一些,沙法水壺裏也有,但她都沒有打開。

灰鐵轉換姿勢,指明方向。奈松擡頭看去,看到一條街,特別直,看似一直延伸到地平線。她疲憊地站起來,抓緊沙法的衣服,又開始拖著他行進。

洞裏的人是誰,洞裏有什麽,它通向哪裏,我有多大洞!

巖人們今天帶來了更好的食物,因為我吃得太少。那麽特別,從世界另一邊新鮮鮮鮮地運送過來。會把種子曬幹,種上它們。記得把我丟向安某人的西紅杮刮刮刮起來。

書上的語言,看上去幾乎就是桑澤標準語。因為字母相似?原型?有些詞我幾乎能辨認。有些古老的埃圖皮克語,有些拉代克語,還有一點點王朝早期的雷格沃語。真希望希納什在這裏。看到我把臭腳放在這些無比古老的典籍上,他一定會尖叫的。他總是那麽容易撩。想他。

想所有人,甚至那該死的支點學院(!)成員臭嘴小姐們。茜奈特就能讓我吃下飯,你這塊會說話的石頭。茜奈特是真心在乎我,而不是只關心我能不能拯救這個狗屁不值的世界。茜奈特應該在這裏,跟我在一起,如果能讓她來陪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她應該忘記我還有在喵嗚的生活。找一個她真心想睡的笨蛋。度過無聊的一生。她理應得到那個。

奈松去那座建築期間,夜幕降臨。灰鐵移動位置,出現在一座怪異的、不對稱的建築前面,這座房子是楔形的,較高的一端面向風。它傾斜的房頂在背風面,上面長滿了茂密的、扭曲的植物。屋頂上有足夠的泥土,多到不可能僅靠幾個世紀的風吹來。它看上去是有計劃的安排,盡管有些長瘋了。但在那團混亂中,奈松還是能看出有人開辟出來一塊園地。不久以前。這裏的植物也在瘋長,落下的果實裏發出新苗,無人照管的藤蔓到處分杈,但考慮到雜草相對稀少,行列相對整齊,這片菜園荒廢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兩年。現在,第五季已經快要有兩年了。

後來,建築大門自動打開,在奈松靠近時滑向兩側。然後,在她帶著沙法走進去足夠遠的距離之後,門又馬上自動關閉。灰鐵也進來了,指向樓上。奈松拖著沙法來到樓梯底端,然後倒在他身旁,全身哆嗦,累到無力思考,也無法繼續。

沙法的心跳依然強勁,她感覺是的,在她把沙法的胸口當作枕頭時。閉上雙眼之後,她幾乎可以想象是沙法在摟抱她,而不是相反。這是可悲的安慰,但還是足夠讓她安然熟睡,沒有做夢。

世界的另一端

就在洞穴的另一面

第二天早上,奈松把沙法帶上樓梯。還好,那套房子就在第二層。樓梯口對面就是。在奈松看來,裏面所有的東西都很奇怪,用途卻又很熟悉。那裏有張長椅,盡管它的靠背是在長條一端,而不是背面。那裏還有椅子,其中一把連接在某張大大的斜面桌上。也許是畫畫用的。在附屬小房間裏的那張床,是最奇怪的了:它是個大而且寬的半球形,整體就是顏色鮮艷的厚墊,既沒有床單,也沒有枕頭。當奈松小心翼翼躺上去,卻發現它能自動收縮,適應她的體形,感覺舒服得難以置信。它也很暖——積極地在她身側加熱,直到昨晚睡在冰冷樓梯間的不適消失。奈松情不自禁被它吸引,探查了一下,發現這張床裏面充滿了魔法,也把她自己覆蓋於魔法之下。銀線在她身體上面蔓延,驅走她的不適,觸碰她的神經,然後修復她身上的瘀青和劃傷;還有其他銀線抽打床內的微粒,直到摩擦令其生熱;又有更多銀線在她身上尋找極細小的幹皮屑和碎塵埃,然後將其去除。這就像她自己用銀線治病或者切割時所做的那樣,但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完全自動進行。她無法想象,誰能制造出一張可以施放魔法的床。她也想不出原因。她無法猜測,誰能說服那麽多銀線去做那麽棒的事情,但現實就是這麽神奇。難怪那些建造方尖碑的人需要那麽多銀線,如果他們完全依靠魔法,取代了披毯子、洗澡,或者緩緩恢復傷痛這類事情,魔法的確很容易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