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二十一章 泰伯島(第3/5頁)

“唉!大家可能無法想象,我們成天站在山石頂上密切地注視遠方,癡望著遠處寥寥幾艘過往的船只漸行漸遠。自我們流落到島上的這兩年半裏,總共才看見兩三艘船出現在天邊,可是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們就這樣度日如年,兩年半過去了,我們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並沒有灰心絕望。我們就這樣盼呀,等呀!終於,就在昨天清晨,我站在小島最高的地方,突然發現西邊的海上冒出一股青煙。煙越來越濃,沒一會兒,一艘船奇跡般地駛進了我的視野,好像是朝島的方向開過來的。我的心無比的激動,但又想到小島沒有港口,它會不會馬上避開這裏呢?

“唉呀,真是讓人揪心的一天呐!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我讓兩個夥伴在另一座山上燃起了一把火。可直到夜裏,也未見那船發出任何回應。救星近在咫尺,這可能是生的希望,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與我們擦肩而過。

“不能再猶豫了。夜越來越深沉,船有可能在夜裏繞島而去。於是,我便縱身跳進海裏,一股勁兒地朝船遊去。求生的願望讓我力量倍增,我以超人的力量劈波斬浪,奮勇向前。可當我離船幾乎只有30英尋的時候,船偏偏調轉了方向。

“無奈之下,我拉開嗓門兒絕望地大喊,結果只有我的兩個孩子聽見了那似冥冥之中的呼救聲。其實,那不是他們的幻覺,的確是他們的父親在絕望前的呼喚。

“後來,我只好遊回到岸上,一身疲憊。兩個水手見到我時,我已經丟了半條性命。焦急、疲憊、失望折磨著我,我幾乎就要崩潰了。那是多麽難熬的一夜啊!以為今生今世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遇救了,以為自己永遠要被遺棄在這座孤島上了。但是天剛蒙蒙亮,我就發現遊輪正沿著島灣緩速駛行,然後,看見你們放下了小艇……我知道,我們有救了!老天終於睜開了眼睛。啊!這就是上帝仁慈的奇跡吧!而且,我的兩個兒女,我深愛的孩子們,他們正朝我展開雙臂呢……”

格蘭特船長剛一講完,羅伯特和瑪麗忍不住抱著父親一個勁兒地親吻,愛撫,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這時,格蘭特船長才知道他這次之所以獲救,竟然多虧了自己在船失事後一周裝進漂流瓶中的那份鬼畫符似的信件。

在格蘭特船長講述自己的歷險經歷時,雅克·巴加內爾在想些什麽呢?這位讓人敬佩的地理學家已經在腦子裏把那幾份信件的內容來來去去琢磨千百次了。他反復思考了自己的3種解釋,原來都是錯的!這座瑪麗亞·特裏薩島在被海水腐蝕的信件上是怎麽寫的呢?

最後,巴加內爾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抓著格蘭特船長的手,大聲問道:

“船長!您能告訴我,您那些被海水浸得不成樣子的信件上到底寫的些什麽呀?”

地理學家的話剛一出口,就挑起了眾人的好奇,因為困擾了他們9個月的謎題就要揭曉了。

“船長,您還能準確地記得信件上的原話嗎?”巴加內爾追問道。

“當然記得呀!甚至一字不差,”格蘭特船長回答,“我每天都回想起信中寫的那些話,因為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

“您到底寫的什麽呀,船長?”哥尼納凡爵士也急切地想揭開這個謎底,“您快說吧,我們猜來猜去,反反復復,結果還是猜錯了。”

“好,我復述給你們聽聽,”格蘭特船長回答,“不過,你們知道,為了增加獲救的機遇,我在瓶中放了3封信件,是分別用3種不同文字寫成的。你們想聽哪一份呢?

“怎麽,難道3封信件的內容不一樣嗎?”巴加內爾驚訝地叫道。

“內容是一樣的,只有一個地名不同。”

“那麽好吧,您就先念一念法文信吧!”哥尼納凡爵士說,“相對來講,法文信保持得較為完整,我們基本上都拿它來進行研究。”

“那好,爵士,我這就念給你們聽:

“1862年6月27日,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籍屬格拉斯哥港,沉沒於離巴塔哥尼亞1500海裏的南半球海域。因急求上陸,船長格蘭特及兩名水手爬上了泰伯島避難。”

“啊!”巴加內爾驚道。

哈利·格蘭特又接著說:

“長此以往,不幸已成走投無路之人。特在經153°緯37°11′處投下此信件。請求火速救援,否則,必將命喪於此!”

一聽到“泰伯島”這個名字,巴加內爾立即跳了起來,再也忍不住了,直嚷嚷:

“怎麽是泰伯島?嘿!上面明明寫的是瑪麗亞·特裏薩島呀!”

“沒錯啊!巴加內爾先生,這個島在英國和德國的海圖上是叫瑪麗亞·特裏薩島,而在法國的海圖上則叫泰伯島啊!”

這時,一記重拳打在巴加內爾的肩頭,差點讓他直不起腰來。原來是少校打的這一拳。少校向來恪守禮節,這可不像平常的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