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一章 焦急的四天(第3/4頁)

哥尼納凡摸一摸穆拉第的衣袋,寫給湯姆·奧斯丁的那封信果然不見了!

一行人整夜處在焦慮不安之中。大家時刻為穆拉第的生命而擔憂。他高燒不退,生命垂危。海倫娜夫人和瑪麗·格蘭特這兩名最熱誠的護士一直守候在病人身邊,精心照料,無微不至。從來沒有一個病人像穆拉第受到過如此熱情的照顧。

天亮了,雨也停了。天空依然雲浪滾滾,地面上撒滿了枯樹枝。粘土被雨水浸透後,成了一團團亂泥,上車下車都極不方便。不過,牛車已經陷到底了,不會更再往下陷了。

蒙格爾斯、巴加內爾和哥尼納凡,天一亮就到營地周圍去仔細查看。他們沿著那條血跡斑斑的小路尋找,但沒有發現本·喬伊斯及其黨羽的痕跡。幾個人一直走到了昨夜出事的地點,看到兩具屍體橫在那兒,應該是被穆拉第擊斃的。其中一具正是那黑點站釘馬蹄鐵的鐵匠。他那副臉已變了顏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為了謹慎起見,哥尼納凡沒有繼續往前搜索,不可跑得太遠,大家撤回到營地。哥尼納凡邊走邊沉思著,覺得情況比較嚴峻。

“現在不可能再派人到墨爾本去了。”爵士說道。

“不派去墨爾本是絕對不行的,爵士,”約翰·蒙格爾斯回答,“我的水手沒能成功地完成任務,不妨讓我去試試。”

“那不行,約翰。200英裏路,沒有馬匹,靠徒步,怎麽能行呢!”

是的,穆拉第騎去的馬,是旅行隊最後的一匹馬,它始終沒有回來。不知道它是被打死了,還是跑丟了?或是被歹徒搶走了呢?

“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再分開了,”哥尼納凡接著說,“咱們在這裏再堅持一兩周時間,等到雪河的河水回落下去,然後,慢慢設法走到圖福爾德灣去。到圖福爾德後,再找一個比較妥善的辦法給鄧肯號送封信去,叫它來接應我們。”

“也只能這麽著了。”巴加內爾說。

“朋友們,”哥尼納凡又說,“我們千萬不要再分開了。決不可單獨行動,這一帶滿目荒涼,強盜猖獗,出沒無常,太危險了。但願上帝保佑我們可憐的水手大難不死,保佑我們大家平平安安。”

哥尼納凡所言極是,其一,不許任何人單獨去冒險;其二,繼續在雪河河畔耐心等待,直到河水退落後過河。他們現在離德利蓋特還不到35英裏,德利蓋特是南威爾士省的第一個邊境城市,在那裏比較容易找到交通工具去圖福爾德。到了圖福爾德,再發電報到墨爾本去,下令讓鄧肯號前來接應。

這才是明智的決策,可為期已晚。如果哥尼納凡不派穆拉第去勒克瑙,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件了,穆拉第自然也不會慘遭毒手!

哥尼納凡回到牛車邊,發現夥伴們臉上愁雲漸開,眉舒目展。

“他好些了!他好些了!”羅伯特飛快地跑到哥尼納凡爵士跟前叫道。

“你是說穆拉第好些了嗎?”

“是的!愛德華,”海倫娜夫人回答說,“穆拉第的傷勢好轉了,少校說他已脫離生命危險了。”

“麥克納布斯呢?”哥尼納凡忙問。

“在穆拉第身邊呢!那水手有話要跟少校說,還是先不要去打攪他們吧。”

爵士得知穆拉第已經醒一個多小時了,高燒已退。穆拉第神志一清醒,能說話後,首先就找哥尼納凡爵士,爵士不在,就找少校。麥克納布斯見他太虛弱,說起話來還沒氣力,便要他好好休息,避免說話,但穆拉第更是堅持要說,少校只好傾耳細聽。

哥尼納凡走過來時,他們已經談了好幾分鐘了,此刻不便去打攪,只好等麥克納布斯再轉達。

沒多久,車簾子扒開了,少校下了車,來到支帳篷的那棵膠樹腳下。他平時那副冷靜的面孔,此刻愁眉不展,心事沉重。他的目光一落到海倫娜夫人和那少女身上,更增添了幾分憂傷。

在哥尼納凡的催促下,他才把那水手所說的話概述了一下:

“穆拉第離開營地後,照巴加內爾指示的那條小路奔去。盡管夜色彌漫,他依然盡可能快馬加鞭朝前直奔。約莫走到兩英裏的地方,突然灌木叢中殺出約5個人來,沖到他的馬前。馬受驚了,突然直立起來。見狀,穆拉第掏出了手槍立即開火,仿佛其中有兩人槍一響就倒下了。憑借槍響發出的亮光,穆拉第認出了本·喬伊斯。但他能看到的僅此而已,還沒來得及朝他開槍,自己右肋就挨了一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當時穆拉第並沒有昏厥過去,而那幫盜匪卻以為他死了。穆拉第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然後說,‘找到信了,’一個匪徒說。本·喬伊斯說,‘快給我,有了這封信,鄧肯號就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