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6頁)

但我永遠也想像不出那會是個什麽情形。

再說,無論出於什麽目的,我都不想走進去。我興許會撞上邁爾斯的——我可不想跟一個死人有任何關系。

佩特終於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來,就距離我大約三英尺,剛好夠不著的地方。“再來?”他說道——意思是:“讓我們打回去,給那些下流坯們來個大掃蕩。你攻他們的上盤,我攻他們的下盤。”

“不,夥計,演出到此為止。”

“噢,別這樣!”

“是回家的時候了,佩特。到丹尼這兒來。”

他坐下來開始清理自己的皮毛。當他擡頭看我之時,我伸出我的胳膊,而他則跳進我的懷裏。“在哪兒?”(“狂歡開始的時候你究竟跑到哪兒去了?”)

我把他帶回車裏,然後放他在駕駛座上,那是僅剩的空位了。他聞了聞放在他平時專位上的那些硬件,又用譴責的目光四下掃視了一番。“你必須得坐在我腿上,”我說道,“不要再大驚小怪的了。”

當我們拐上大街之後,我點亮了車燈,隨後我轉向東,頭朝大熊湖女童子軍營地的方向開去。在最初的十分鐘裏我就陸陸續續丟棄了一部分富蘭克的部件,直到足以讓佩特坐回到他本來的位子上,這樣對我們兩個來說,都適合得多了。幾英裏之後,我把車廂地面清理幹凈,然後便停下來,找了個防洪渠,把全部筆記和設計圖盡數推了下去。至於輪椅的底盤,我一直沒處理它,直到我們確實進入山區,這才看著它跌入深深的峽谷之中,造成了不錯的音響效果。

大約淩晨三點的時候,我把車開進路對面一個機動車停車場,就在前往女童子軍營地的三岔路口再往下一點點。我租了一間小屋作休息用,然而那價錢也著實太高了些——結果佩特差點把事情搞砸,因為佩特剛把頭伸出來,正打算發表一些評論,屋主就走了出來。

“幾點了,”我問他道,“從洛杉磯來的晨信現在到了嗎?”

“直升飛機七點十三分到,就在那邊畫了白圈的地方。”

“好極了。七點整的時候叫我一聲行嗎?”

“先生,在這兒,如果七點左右你還能睡得著的話,那你真是比我強多了。不過我會把你的名字寫在記事簿上的。”

八點以前佩特和我就已經吃過了早餐,我還洗了個澡,刮好了胡子。我在日光下仔細打量著佩特,最後得出結論說,他幾乎毫發無損地經歷了那場戰爭,只除了一兩處可能的擦傷。我們退了房,我把車開上了前往營地的私家路,山姆大叔的郵車就在我前面拐進這條路。我想,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

我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麽多的小姑娘,她們就像小貓一樣在我周圍飛掠而過。在她們那一身綠色制服的映襯下,看上去竟全都如此相似,簡直分不出誰是誰。那些我一路經過的女孩子們都想看一看佩特,盡管她們中的大多數只是羞澀地望著,並不上前來。我去了一個掛著“總部”標牌的小屋,在那兒,我跟另一位沒穿制服的童子軍說了一會兒話,她顯然不再是個小姑娘了。

她有理由懷疑我;一個奇怪的男人,居然想獲準拜訪一個小姑娘,一個正在變成少女的小女孩。這種人總是應該懷疑的。

我解釋說我是孩子的叔叔,名字叫丹尼爾·B·戴維斯,我有個口信要告訴那孩子,跟她家裏有關。那女人於是引用條例反對說,除了家長外的其他訪客,只有在有家長的陪同下才被允許與營員會面,而且,無論如何,會客時間是下午四點以後。

“我並不是要見弗雷德麗卡,但我必須把這個口信傳給她。這事很緊急。”

“如果是那樣,你可以把它寫下來,等她做完韻律操遊戲,我會幫你把字條傳給她的。”

我露出一臉心煩意亂的神情(其實,我也的確挺煩心的),說道:“我不想那麽做,親自告訴她會好一些。”

“家庭成員過世了?”

“不完全是,但的確是家裏的麻煩,是的。對不起,女士,但我不能隨便把這事告訴給任何其他人知道。這事和我侄女的母親有關。”

她有些動搖,但仍舊猶豫不決。這時,佩特加入了討論會。我一直隨身帶著他,讓他把屁股放在我的左臂臂彎處,右手則撐著他的胸部。我不想把他留在車裏,而且我知道,麗奇會想要見見他的。通常像這樣被帶出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是會容忍的,但現在他卻覺得很煩了。“快點行不行?”他叫道。

她看著他說道:“是個好孩子,我是說,他。”她指指佩特,“我自己在家裏養了一只虎斑貓,他也是從這麽點大的時候長大的。”

我嚴肅地說:“他是弗雷德麗卡的貓。我必須要帶著他過來,因為……啊,有這個必要。不然沒人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