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雲守道心中一驚,眼珠子轉了一會兒,立馬同樣殷勤地把兩人一起迎了進去,甚至在路杳杳邊上的屋子上重新開了一間上房,左一口秀娘子,右一口小貴人,言語態度殷勤至極。

路杳杳一入內,立馬指著溫歸遠,無聲地彎腰笑了起來。

溫歸遠掀了頭上的紗帽,把笑得直不起腰的人抱在懷中,無奈說道:“很好笑嗎?”

“這也太會拍馬屁了。”她整個人趴在他肩膀上,笑得眼角都滲出水漬來,“我看他還想送你進房間。”

其實雲守道能坐到這個位置,未必如此不知趣,只是秀娘這人出現的太過突兀但又太過大方,太子妃隊伍內的人對此都視而不見。

那層薄薄的面紗就成了吊在她心尖的那根羽毛,癢的他抓耳撓腮。

“過幾日,太子車輦不會也要從水路去江南吧。”路杳杳被人抱著送到床上,笑問道,“你看他今日離你這麽近,時不時在探你,而且你的替身和你身形相似,我看雲守道是個眼毒的,萬一腦袋一靈光。”

她又笑了笑,幸災樂禍的樣子。

溫歸遠搖搖頭:“旭日會直接走陸路,避開淮南道,不會和我們撞上的。”

“不會露餡。”他低頭,吻了吻面前因為笑得眉眼彎彎而顫巍巍的紅色淚痣上,隨後把她余下隔岸觀火的話都吞了進去。

等兩人再一次攜手下樓準備出門遊玩的時候,雲守道已經換了身常服,熱情說道:“下官已經在縣中酒樓備下薄宴,還請娘娘賞臉一敘。”

路杳杳原本是聽說今日是安州難得的三節龍跳鼓節,這才打算去外面見識見識的,不料還未出門就被人攔了下來,臉上笑意不由微微斂下。

一直低眉的溫歸遠突然擡眉透過白紗掃了一眼殷勤的雲守道。

雲守道穿著藏青色圓領袍,腰帶白玉金鉤,身形矮小敦實,面容卻是極為白皙,臉上常年帶笑,便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看上去無害又憨厚。

雲家背靠安州數百條河流,祖上靠河運起家,哪怕如今披上讀書人的斯文外表,卻還是能在不經意間露出一點精悍匪氣。

路杳杳感覺自己的手被人輕輕捏了一下,到嘴邊的拒絕話立馬就咽了下去,臉上露出溫和得體的笑來:“自然。”

雲守道臉上一喜,不由搓了搓手,興奮說道:“多謝娘娘賞臉。”

誰知路杳杳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水潤杏眼在跳動的燭光下熠熠生光。

“這一路車馬勞頓,都虧了張將軍和陽率衛保護,今日索性借了雲太守的局,不如一同設宴款待。”

她說得自然又隨意,站在制高點,四兩撥千斤地把一個小局瞬間變成一個大局。

雲守道臉上一僵。

“去把幾位將軍和陽率衛請來。”路杳杳和和氣氣地對著綠腰吩咐道。

是以,等到了安州最大的酒樓時,雲守道不得不把整個二樓都包了下來,因為張將軍和陽率衛不好獨自出門拋下兄弟,便又帶了幾個副將和副率衛,原本兩人行的隊伍,順便擴大成了十來人的隊伍。

雲守道不虧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水行太守,早已沒了一開始的僵硬,興致勃勃地開始為眾人介紹起安州。

“安州的菜色倒是頗為清淡。”張懷吃了一口驚訝說道,“不是說安州多鹹口嗎?”

路杳杳和溫歸遠互相看了一眼。

“是是,想必是酒樓的疏忽,下官這就讓人去重做。”雲守道忙把小廝喚來要去撤菜。

一輪酒水過後,原本拘謹的人也都放松下來。

“聽說這幾日是安州的三節龍跳鼓節。”路杳杳靠窗坐著,看著地下熙熙攘攘的人,笑問道。

“沒想到娘娘如此見多識廣。”他極為自然地奉承了一句,後又解釋道,“正是,我們安州靠江吃飯,水域面積極大,說到底就是龍王賞飯吃,馬上就要入冬了,各寨碼頭過幾日就要封船,不能隨意出海,這幾日便是為了答謝龍王。”

路杳杳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湖面上的各色遊船,鼓聲震天響,床上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穿著特色衣服的男女老少在人群中穿梭。

“娘娘喜歡?”雲守道見狀,立馬機靈問道,“不如下官派人去租條船來。”

“能和娘娘一同出遊,乃是我安州百姓的福氣。”

路杳杳收回視線,在一桌子人的面孔上一掃而過,最後淡淡笑道:“我們若是下去只怕會驚擾百姓,遠遠看著便也不錯。”

“娘娘果然寬厚。”雲守道話鋒一轉,換了個角度,面色不改色地繼續拍著馬屁。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只是在路杳杳上馬車的時候,雲守道依舊殷勤地在邊上伺候著,路杳杳笑說道:“今日多虧了太守,這才能領略到安州美景。”

“娘娘哪的話,下官能有此成就,還是多虧了路相指導。”他笑眯眯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