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他貼著她的心,隔著□□都能聽到自己穩定有力的心跳新,可卻不曾聽到她的心跳。

沉默帶來的不安,讓他手指握緊。

“你之前曾說過試著重新開始的。”溫歸遠打破沉默,在她耳邊呢喃低語著,手指卻不由用力,“你說話還算數嗎?”

路杳杳身形微微僵硬,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捏緊衣物。

她用重新開始的名義給他編織著一張溫柔可親的天羅地網,站在原地,一步步誘著他踏入情網,然後再打破他的美夢,讓他也感受著她所遭遇過的不甘和難過。

這話說得太久了,而東宮安穩寧靜的日子,讓她自己都差點忘了此時,忘了獵物已經站在網中,忘了自己要開始收網。

“算數。”她聽到自己低聲回答的聲音。

“那你靠近我一點點好不好。”溫歸遠的聲音帶出一點痛苦,“只要邁出一步就好。”

獵物如今就站在網中,也站在自己面前。

她卻是突然迷茫起來,心底突然湧現出很多話,卻又問不出口。

只要她現在應一聲好,太子殿下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她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

可真的騙了他呢,讓他付出和自己同樣痛苦的代價之後呢,這樣的她和當時欺騙她的太子又有何區別。

哥哥說過,君子在跡不在心。

她卻差點迷失了本心,做了一件令自己不恥的事情。

其實她當時有很多種辦法,最狠絕的便是可以告訴爹,讓爹出面,他的太子之位未必還能安心作者,最直接的便是挑破一切,兩人相敬如賓,做一對互相利用又互相制約的夫妻,和滿城長安的高門夫妻一般無二。

可她選了一個最吃力不討好的辦法。

說到底還是不甘心。

是的,她不甘心,所以她借著報復的名義做著最後的試探。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杳杳。”溫歸遠見懷中之人一直沉默,突然亂了方寸,想要去看她的臉色,卻被路杳杳按住手。

“殿下覺得是長安好,還是鄯州好。”路杳杳開口輕聲問道。

但她根本沒有給溫歸遠說話的機會,很快又說道,“殿下不必給出我答案,一月之後,也就是秋闈結束之後是我生日。”

她盯著自己手指上的丹寇,瞳孔帶出一點迷離,可很快又冷靜下來。

書中說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她想著,再給她自己一次機會。

“殿下那日告訴我。”路杳杳語含笑意,“可以嗎?”

馬車停了下來,大街上熱鬧的聲音此起彼伏,迫不及待的填滿了整個馬車,道路兩側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溫歸遠抱著她在馬車內沉默著。

路杳杳等待片刻,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她沒做好今日聽到答案的準備,所以毫不留情地掰開他禁錮在腰間的手,臉上早已恢復笑意:“好熱鬧,殿下同我一起去逛逛嗎?”

溫歸遠看著她下了馬車,站在人潮中,眉梢眼尾俱是笑意,好似一顆發光的明珠。

“我想吃雲吞。”

“這個糕點也不錯。”

“糖葫蘆也要了。”

“這梅子幹酸酸甜甜正好。”

路杳杳逛街沒一會兒,每個人手中便都提滿了東西,她素來喜歡買東西,見了什麽喜歡的都要買下來。

幸好街上這樣的人,這才沒顯得突兀。

“我在富貴樓定了位置,逛累了不如去歇歇。”溫歸遠手中舉著她買的糖葫蘆和糖畫,惹得好幾個小孩子側目,頗為不好意思。

這麽一說,路杳杳也有些累了,正準備點頭,又說道:“殿下先進去選個靠窗的位置。”

今日護城河有花船比賽,看誰家的船布置地最為好看,沿途路人手邊的花便要扔給好看的人,湖面上早已停滿了船,花枝招展,極為好看。

靠窗的位置極為緊俏。

她遠遠就看到路遠晨身影在碼頭前上躥下跳,身邊還站著柳文宜和胡善儀。

“我看到遠晨他們了,去找他們說兩句話。”

“我陪你去。”溫歸遠說道。

“殿下一去,他們又該拘謹了。”路杳杳果然搖頭拒絕著,把人推進酒樓,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旭陽看著殿下的臉色,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應該是看到路小郎君了,碼頭就在面前,殿下在樓上看也是一樣的。”

溫歸遠深吸一口氣,捏緊手中的糖畫,只好轉身上了樓。

“我給你下了五十兩,記得要贏。”路杳杳原來是過來下注的,“老規矩,五五分。”

路遠晨大氣地揮揮手:“今年贏了都給姐姐。”

他扯著封若章的胳膊:“我到時候把他立在船頭,保證收花收到手軟。”

封若章氣得抽回袖子,卻沒有拂袖而去。

路杳杳看了直笑。

“照顧好胡姐姐和柳姐姐,我和殿下一起出門的,等會還要回去。”她摸了摸路遠晨的腦袋,交代了幾句,最後便朝著柳文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