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暗綢繆,溫柔刀(下)(第2/2頁)

刀光很美,劍氣更美。嬌聲呼叱之間,兩道秀美身影正在練武場上各自盤旋來去。而左武王就安坐在練武場旁邊一張太師椅上,微笑著欣賞這一場精彩刀劍對決的表演。

不錯,只是表演而已。盡管這刀這劍的造詣,早不在“八大刀王”,“七絕神劍”等成名多年的高手之下。但在當世絕頂高手的左武王眼中,這不過仍是一場表演。不過這場刀劍對決雖然賞心悅目,卻還不足以吸引左武王全部注意力。所以當安禎侯之腳步聲傳來時,原本背對著兩人的左武王耳朵微微一動,立刻就知道陳勝也已經來了。

左武王並不起身。只是端起放在旁邊的茶碗,咳嗽一聲。正在場上揮劍的那個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縱聲長嘯,突然間連劈三劍,一劍比一劍強,一劍比一劍狠。以至於對面那執刀者也不得不轉攻為守,向後連退三步。趁著這個空襲,那揮劍著突然轉身,劍若長虹經天,綻放出一簇輝煌燦爛的金光,向這邊的陳勝迎頭罩下。

陳勝微微一笑,回首把安禎侯推開。隨之催動三成元功,舉起右手,不偏不倚,在劍脊處輕輕一撥。這一撥本身沒啥了不起,關鍵在於位置。他下手的位置,恰好就是來劍之上力量最薄弱之處。霎時間,那女劍者失聲輕呼,自覺手中利劍完全失去了控制。於是這原本無比美麗的一劍,忽然就變了,變得節奏大亂,準頭大失,威力大減。

化勁——“引進落空”。偏轉敵人攻勢,毀掉敵人的平衡,然後就乘機下手,一擊必殺。不過,此刻陳勝卻只是“引進”,並沒有“落空”。拍開來劍,他隨意揮臂一拂,那女劍者再度失聲驚叫,然後便身不由己,接連向後旋轉不休。好半晌也還未能立定身形。

刀者劍者,兩人本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現在這女劍者對上陳勝,卻是一招之間便敗像畢呈。如此結果,顯然讓那女刀者一百二十個地不服氣了。她斷聲輕叱,縱身飄然而前,揮出了溫柔一刀。

刀光來得極快,也極輕柔。輕得就像一陣微風,柔得就像一抹月色,輕盈若詩,悠美如夢。陳勝眉宇間神色微微一怔,心念電閃之際,雙掌不假思索地當胸合什,來個空手入白刃。“啪~”輕聲響過,竟是當場將那柄輕盈而溫柔的刀牢牢夾在手掌之間。

武器受制,本是十分糟糕的事。但那女刀者卻不慌不忙,只是輕喝聲:“自討苦吃!”聲猶未落,已然急翻手腕,帶動刀鋒扭轉。她掌中所持,實是一柄罕見利器。斬金斷玉,削鐵如泥,盡數易如反掌。即使是修煉了什麽橫練氣硬功也罷,照樣要被她狠狠把手掌切斷。不過,陳勝當然例外。他加摧一成功力,微笑問道:“你和金風細雨樓的蘇夢枕蘇樓主,如何稱呼?”

那女刀者用盡全力,寶刀依舊活像被焊死在陳勝雙掌之間一樣。如此情況,顯然大出她意料之外。她正在不死心地拼命拔刀,忽然之間聽見這麽一句問話,下意識就沖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我大師哥……”話聲未落,忽然又流露出上當受騙了似得憤怒神色,嬌嗔道:“你這壞人,套我說話呢?快快放手。”

陳勝微笑道:“既然是紅袖神尼高足,‘小寒山燕’溫柔女俠的吩咐,陳某自當從命。”言畢便將雙手一分。那少女又是失聲驚叫,踉蹌著向後連退好幾步,這才拿住樁子,卻也不再上前動手,只是豎起她那非常秀氣的小眉毛,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怎麽知道的?只要曾經領略過蘇夢枕的出手,然後再來看剛才那溫柔一刀,便哪怕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了。雖然那溫柔一刀和紅袖刀法仍有不少相異之處,但兩者皆同出一脈,則絕無可疑。這就和諸葛先生只要見到了巨闕使用《風刀雲劍》,則再見王小石施展《隔空相思刀,淩空銷魂劍》以後,就能立刻知道他們份屬同門師兄弟,都是天衣居士許笑一的門人,是完全一樣的道理。